魏镖头让手下分散望风,这才进庙里烤衣裳。
“今晚大家轮流睡吧。”沈泽秋提议。
魏镖头点头应声,“沈掌柜这个提议甚好,在外行走, 就是不能掉以轻心。”
“都是一路上跟魏镖头学的。”沈泽秋拱了供手,把刚烤热了一块煎饼分给魏镖头吃。
宛县的大牢中,一盏灯火微微摇曳,戴着脚镣和枷锁的瘦猴子咬牙不肯交代,眼看夜色已深,衙头额头上冒出一层汗,这瘦猴还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啊。
“大人,今晚还审吗?”衙头贴耳问李游。
李游穿着官袍,目光冷峻如腊月中的雪,他整理着袖口,“审,审到他开口为止。”
说完他一一拂过木架子上的各色刑具,“实在不开口,就用刑吧。”
话音刚落,瘦猴子咽了咽唾沫,刚好和李游锐利的眼神对上线,李游转身出去了,本朝律法禁止酷刑逼供,但对土匪这种罪大恶极的人,是可以使用比较残酷的刑具的。
他给过瘦猴子机会,仁至义尽了。
暴雨声盖住了瘦猴的尖叫声,李游看见胡雪琴撑着伞走过来,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你怎么来了?”
胡雪琴拿出帕子擦擦李游鬓角上的汗,“来叫你回家吃饭,一审案子就连饭都不记得吃。”
周围的衙差见状,纷纷挪开目光,祥装不察,李大人严肃清冷,原来也惧内啊。
“好,我错了,这就回去陪夫人用饭。”李游接过胡雪琴手中的纸伞,和她一起回衙门。
半路上刚好撞见来报信的衙差。
“李大人,沈掌柜胡掌柜所乘的船坏在了瓮桥,等咱们派人去接应呢。“
胡雪琴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几分,“他们没事吧?”
“人没事,请了镖师押镖,夫人请放心。”衙差拱手回道。
李游沉yin了一会儿,瓮城距离宛县有几十里山路,途中有土匪盘踞,并不太平。他拍了拍胡雪琴的手,温声说,“你先吃饭吧,我带人去接沈掌柜和你大哥。”
“好,路上小心呐……”胡雪琴攥着手帕,看着李游带着手下冲入雨幕中。
……
一场大雨过后,桑水河暴涨,临江的民房被淹了好大一片。
望着Yin沉沉的天空,还有暴涨的河水,何慧芳和安宁都为沈泽秋他们担心。
这天早晨,唐夫人又来店里买东西了,要的料子奇怪,是纯白色的棉布,说是拿回去做法事用的,足足要了二十匹。
何慧芳恰好在店里,觉得可纳闷了,唐府要这么多白布干啥?
“何姐,你不知道呀,听说是唐府里的王姨娘惹上邪祟哩,整日疯疯癫癫,说有红衣女鬼跟着她,唐夫人好心,请了清风观的道长帮王姨娘做法事驱邪呐。”陆大妈消息灵的很,就没她不知道的事儿。
何慧芳感觉瘆得慌,“还有这种事?”
“听说王姨娘年轻时做过亏心事,手上不干净,现在年纪大了,阳气不足,才惹上脏东西的。”陆大妈压低声音,“要是没做亏心事,至于吓疯吗?”
何慧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手,不敢再聊了,话锋一转,“那清风观灵吗?”
“灵呀,那里头的道长算卦顶呱呱。”陆大妈俯身附在何慧芳耳边,“县里好多人找道长算生男生女的日子哩。”
何慧芳对这个没兴趣,她只想去清风观算一算,沈泽秋他们啥时候能回来,路上顺不顺。
说去就去,她立刻按照陆大妈说的地址,去清风观找人算卦。
“大吉,令郎很快就回来了。”白胡子老道士掐指算了算,笑呵呵的说。
何慧芳一听,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何慧芳揣着满心喜悦,要回铺子里和安宁说,大家一块儿高兴。
她刚走进铺子里,伙计们便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老太太,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掌柜的回来了,沈娘子和莲荷都往家去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哎呦,这可太好了。”何慧芳乐得直拍大腿,出门疾步往家去。
灶房里头文婶熬了一大锅浓浓的姜汤,盛出来给沈泽秋他们几个喝,热腾腾的姜汤喝下肚,都出了一身热汗,沉甸甸的身子变得舒服了。
这时候何慧芳也回到了家,看见沈泽秋心里就踏实。
等沈泽秋他们洗了澡出来,饭也做好了,一大家子边吃边聊,沈泽秋说起了回城的遭遇。
“我们把货运到吴州城,准备雇船回运到清源县,可吴州城的船都被包了,现在吴掌柜还留在吴州城看着货,我想回来想办法,找船去接应。”
沈泽秋的话一说完,安宁就觉得不太对劲,吴州城的船那么多,偏偏赶在沈泽秋他们回程是被租光了,未免蹊跷。
“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沈泽秋点点头,眉头深锁,“卫石去打探了,吴州城的船根本没驶出港口。”
何慧芳一听气得慌,“是云裳阁在背后捣鬼?”
“八成是。”沈泽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