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照低声道:“世子爷今日去了太夫人院中,听说他与太夫人有过争执,太夫人都哭了。世子爷回来便让我告诉夫人,今后不必再去太夫人那处请安了。”
陶知影停了动作,却怎么也想不清楚这其中的事。
刚洗漱完,陶知影正准备用点晨食,便听见院中一阵吵嚷,沈令真拔得老高的声音随着她本人一道进了房中:“陶氏!你敢欺负我母亲!”
陶知影看也不看她,只扬声道:“房外守着的人进来。”
房外进来两名使女,分别唤留荷与冬桑。
二人忐忑地请安:“夫人。”
陶知影言简意赅:“怎么回事?”
留荷畏畏缩缩地回话:“方才婢子们拦了三娘子的,可是三娘子走得太快…”
陶知影声音发冷:“既然连个人都拦不住,便不用守着了,你二人都去厨下帮忙罢。”
二婢一惊,这守门可是二等丫鬟的Jing细活儿,厨下是脏累的粗活。世子夫只从娘家带了秋照一名贴身丫鬟,肯定是最少还要提拔一个近身侍候的,她二人谁都有这个心思,想要升一等。
尤其是留荷,她想着,世子爷未成婚前,房里只有长落一名贴身小厮,从来不让女使近身,好不容易等到世子爷成婚,而且娶了一个门第不高的夫人,她便一心等着能进房贴身伺候,再贴了世子爷的身,她知道在书房伺候的南雪也存着这个心思,绝不能让她抢了先。
且今日也不能怪她们,这三娘子向来在府中是横着走的,谁敢拦她?况且夫人平时都好声好气的与她们说话,哪能想到今日因着不小心放了三娘子入房,便要将她们调去厨下干那粗笨的活。
留荷当下便跪了下来,冬桑也连忙一起。
“夫人,婢子错了,请夫人原谅婢子一次罢…”
被晾在一旁的沈令真冷哼:“在我面前摆什么神气?是我硬要进来的,与她们没有干系,你有本事便发落了我呀。”
陶知影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看向不停求饶的女婢:“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倒也成,只是…不知你们今后可会认真做事?”
二人连忙齐声道:“婢子今后一定认真做事,不辜负夫人的宽宏大量。”
“那你们现在便开始做事罢,先把无礼闯入的人撵出去。”
陶知影笑得很随意。
二人呆愣地看向陶知影,却见她虽脸上带笑,眼中却是寒光凛凛。
二人吓了一跳,连忙自地上起身,使劲向门外拉扯沈令真。
沈令真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陶氏,你敢撵我!”
她被扯到了门帘处,拽着门框咒骂道:“你这个低贱的商女,以为迷了我兄长便能随心所欲么?你好不要脸,凭着你的狐媚子脸嫁入了我侯府,有什么好得意的?”
“啪”的一声,陶知影抓起一只骨碟,摔飞到了门框处,恰巧碰在沈令真手旁,她吓了一跳,往处扯着她的两名婢女也是抖了抖。
沈令真松了拽门框的手,怒视陶知影。
陶知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堂堂侯府嫡女,这般放刁撒泼,未免有失体面,没的让人说母亲纵女不端。”
沈令真毫不畏惧:“干你何事?还真扮出嫂子的嘴脸来教训我了,你也配!”
陶知影凉声道:“可需我将官家的圣旨拿出来给你掌掌眼?或者你我二人带着那圣旨去大内掰扯一番,请人断断我是否算你嫂子?只是…闹这样一出笑话,嫂子我倒无所谓,毕竟已经嫁了人,倒是真姐儿你…可还未许婆家呢,这事儿要传出去,整个盛京都当知道你的无礼言行,倒是正好帮真姐儿出出名,让大家都知道我忠武侯府有个未嫁的悍女。”
沈令真一噎。
陶知影继续道:“我大小也有个身为朝廷命官的伯父,家眷无端遭人辱骂,他可是能告到府衙的。况先贤有言:士农工商四民者,皆国之石民也,真姐儿何故辱没先贤?”
“真姐儿还是仔细自己的言语罢,别祸从口出,害了自己不算,家里人还要跟着你吃瓜落。可惜母亲一把年纪,还没等盼上你嫁个好婆家,便被你牵连…真姐儿实在孝顺,嫂子我自愧不如。”
沈令真脸色蹿红,却仍不甘讽刺道:“真不愧是商女,牙尖嘴利。”
陶知影笑出声:“哦,我这个从商的孤女,可是自十二岁起便开始经商,虽没有家人依靠,手中亦没有太多的银钱,却敢和当地最大的商贾世家商谈合作,最远的生意做到了番国的甘棠,还靠赚的钱养活了一家子人…”
“真姐儿似乎只比我小一岁,不知你这些年都为家中做了些什么?是日日在府中把玩钗细,还是仗着你的言行不端,出府肆意败坏忠武侯府的名声?”
“对了,去岁我还带着秋照在外游历了大半年,看遍了名山故川,领略了多地的风土人情…真姐儿那时约莫在房里绣帕子罢?抑或是…在哪家府宴上仗势欺人?”
沈令真顿时羞得面色都有些紫胀。
“你这会儿来,无非是为着母亲之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