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姜寰跳起来阻止他,拽着路勉的手道歉:“我错了,对不起!”
“明天吧,明天再回。”季姜寰撒娇,“今天太累啦!”
路勉冷冷地看他一阵,松开了握着的手机。
“那我们回去吧。”季姜寰很狡猾,想浑水摸鱼结束今天的锻炼。
路勉摁着他的后颈,把人压住,说:“车在北门。”
季姜寰绝望地看着指示牌上的提示,当前位置距离北门还有三点五公里。
从海城往北京搬花费了三天,远远超出路勉搬过来的时间。
季姜寰找了个很结实的周转箱,一股脑地往里放宝贝,他环视了一圈,拿了手机去一楼退车位。
气温已经变高,chao热的空气被自动移门挡在外面,大堂开了冷气,温度很低,是路勉会教育季姜寰的那种。
物业工作人员笑得春风化雨,递过一张单子让他签字,路勉瞥了眼七楼公寓的所有人,无一不姓姜,后面跟了女士两个字。
他意识到自己大概替季姜寰的母亲赚了不少工资,无意识地笑了笑,没说话。
“先生,你是要回北京哦?”工作人员低头盖章,又调了地下的监控,草草地扫了眼车位的情况,双手给路勉拿了张搬家的出门条。
“嗯。”路勉应了声,有种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雀跃。
“首都好,首都好。”工作人员笑呵呵送上了祝福,“万事如意。”
路勉点了点头,转过身往电梯口走,仿木纹的石砖地板被照得反光,背后是暖洋洋的、属于海城的夏天。
进电梯时,手机里的监控软件滴滴地叫了一阵,路勉点开,看见提示视频里季姜寰的身影,抱着几个纸箱子,好像不知疲倦,反反复复地进出,把自己公寓里的小玩意儿统一搬到路勉的公寓里。
系统给了路勉警告,说公寓门已开启,有人反复进出。
路勉看着那个红色的圆点跳了几下,电梯叮了一声,几种信息声混在一起,制造出混乱的、令人烦闷的噪声。
他走出电梯,看见在走廊尽头里进进出出的季姜寰,低头把监控软件卸载了。
电梯停顿了一会,轻声运作起来,又往下行,路勉在细微的嘈杂里,感受到了某种绵长而宁静的安全感。
六月的早晨已经有炎热的兆头,季姜寰只穿了条内裤,被热得从被子里弹起来,怀疑路勉想在这个窝里孵小鸡,才不让他开空调。
他头发炸得四处乱飞,表情很迷茫地看着路勉站在衣柜前,正在扣着衬衣上的纽扣,旁边的椅子上还挂了件布料很轻薄的西装外套。
“你要干嘛?”季姜寰问,揉了下眼睛:“你不会被热死吗?”
路勉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去打工。”
季姜寰撑着脑袋盯着他的脸,有点儿悦目赏心的意思。
“今天入职。”路勉解释。
“哦。”身为全家唯一的无业游民,季姜寰并没有什么压力,“入职快乐。”
路勉扯了下嘴角,收下他毫无诚意的祝福。
他拉上门的瞬间,听见了开空调的动静,启动的提示音被掐死在关门声里。
路勉握着把手,犹豫了半分钟,还是没推开。
可能真的热得不行,他想。
季姜寰一无所知,还在微信里给他发消息,还是入职快乐,但相比刚才多了个卖萌的表情包。
路勉笑了笑,松开了手。
季姜寰很自在地享受着冷气时间,赖到接近十点才起来,磨磨蹭蹭地刷牙洗脸。
他满嘴含着泡沫,接到了姜馥真的电话。
姜馥真好像没有不担心他的时候,小心地问:“你怎么把房子退掉了。”
“没住那里了。”季姜寰说。
“那你要住哪里呀?”来自母亲的焦虑很明显,“你去哪里了呀?”
季姜寰垂着眼,盯着盥洗池,想了很久才说:“我来北京了。”
“什么?”
“我在北京。”季姜寰平静地解释,“不要担心我了。”
姜馥真在那头接连谈了好几口气,很难平复的样子,还想争取笼罩他、保护他的权力。
“我挺好的。”季姜寰预感到她要开口,有种敞开心扉的诚恳:“我真的有困难,会找你的。”
姜馥真还是叹气,又听见他说:“我这几年其实是可以养活自己的,不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是。”
“谢谢你。”季姜寰补充了一句,“妈。”
姜馥真仿佛没什么话可反驳,又像是想到什么,问:“之前说的,你那个老板,小姨给问了,他好像有考虑的机会,总是没下文了,你也别担心。”
“嗯。”季姜寰为自己的鲁莽尴尬了几秒,“谢谢啊。”
“你们还在一块吗?”姜馥真直接问,“你跟他在一起吗?”
季姜寰呆住,过了会才轻轻嗯了一声。
姜馥真这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