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野握住了他的手腕:“什么又来了?”
这一次的声音,以及手腕和掌心处的触感,都比上次更真实。
舒杳的思绪渐渐聚焦,身体跟突然被葵花点xue手点中了似的,一动不动。
几秒后,她的右手在被子底下悄悄拧了把大腿,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一次,并不是梦。
可掌心还贴在他脸上。
舒杳镇定地把手收回,低声说:“你又吵醒我了。”
“但你刚才的语气——”沉野似认真回味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听起来还挺高兴我又来的?”
“……”她挺高兴吗?
怎么可能!
她的视线飘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小饼干要被你压成压缩饼干了。”
沉野的脑袋微微往后一撇,舒杳顺着看去,小饼干蜷缩在床尾,呼呼大睡着。
她反客为主地控诉:“说好不越界的。”
“嗯,所以我把界拆了。”
“……”
沉野坦然地帮她扯了扯被子:“不抱着你就踢被子,还敢划界。”
所以他昨晚抱着她也是因为这?
她的确有踢被子的习惯,但自从nainai回国,她被迫和他同床之后,这个习惯就很少发生了,每次早上醒来,被子都盖得好好的。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有人睡在旁边,她潜意识里有压力,所以睡相变得好了不少。
难不成之前那些天,也是他帮她盖的被子?
他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她愣在了当下,她活了二十六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半夜醒来,却只因为担心她会因为踢被子而着凉。
舒杳抿了抿唇:“我想去洗手间。”
沉野很自然地下床绕到她那侧,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
舒杳这次连拒绝都省了,双手圈着他脖子,视线里是他带着些微困意的双眸,她犹豫着开口:“沉野,跟我结婚,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沉野拧眉看向她:“你要是敢说离婚,我现在把你丢下去。”
“……”舒杳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辛苦什么?”
“辅川黎水两头跑,现在又特意请假照顾我,甚至还,半夜帮我盖被子。”
“这些小事做半辈子,还没上一天班累。”
“……”上班确实是挺累的。
她继续自言自语:“但这些事,我好像都没有特意为你做过。”
“啧。”沉野抽了条浴巾垫在洗手池边,把她放坐在上面。
他的右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和她平视,脸上带着一点无语的笑。
“能不能有点被追的自觉?”
舒杳不解:“什么?”
“我追你,所以我为你付出,这是我心甘情愿,你又没追我,为什么要给我回报?而且——”沉野抬起手,戒指在灯光下散发着银光。
“这不是为我做过更特别的?”
他漆黑的眼眸里,有她的倒影,这一刻,舒杳突然想起了那天和赵恬恬的聊天。
恬恬说,人怎么可以因为害怕被鱼刺卡喉咙,就一辈子不吃鱼呢,多浪费美味。
是啊,何况眼前这条确实美味。
梦里都能感觉到美味。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心头,她想,反正她这辈子所有的冲动事,都和他有关。
结婚,选中了他。
辞职,一半是因为得到了他的鼓励。
那么现在,也不差这一件了。
翌日,俩人醒得都晚。
到饭厅时,黎穗已经在吃早饭了,舒杳坐下,视线扫过桌上的皮蛋瘦rou粥,拿起勺子,又有些恹恹地放下。
“不合胃口?”沉野问。
舒杳点头:“我想吃昨天穗穗说的那个豆浆和糯米糍,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黎穗惊讶地看向她,沉野倒是淡定,抬头看了眼时间,说:“这个点不一定有,我去看看。”
“嗯。”舒杳朝他笑了笑。
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拐角,舒杳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黎穗一脸羡慕地说:“姐夫也太好了,我要是面对着整桌的早餐说想吃别的,那狗肯定让我去吃土。”
“穗穗。”好不容易把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支开,舒杳没有闲聊的心,抓紧时间问,“你知不知道辅川有什么比较浪漫、比较适合……约会的地方?”
“约会?懂了!你是想和姐夫过二人世界是吧?”
“嗯。”
黎穗说:“游乐园啊!”
“游乐园?”舒杳想了想,“会不会有点幼稚?”
“怎么会?游乐园是拉近情侣关系的一大胜地啊!你想想,过山车那种惊险刺激的游戏,可以害怕地抓住对方的手,像是鬼屋,就可以钻进对方怀里,而且辅川游乐园,周末还有烟花大会,坐在摩天轮上,看绚烂夜景,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