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珠笑着点了点头。
她有些模糊,依稀觉得眼前之景虽很繁盛,但上元日确实更兴闹。
她们在些小摊前逛着。
卫虞兴致勃勃地看过那些对她而言,实在不值什么的廉价东西。
但最喜的还是吃食。
一路走过,买了好些吃的,撑地有些难受,又让丫鬟去买消食的酸梅汁。
接着朝前走,遇到叫卖鲜花的,卫虞买了支朱槿戴于发髻,而曦珠要的是一支素色玉簪。
走走停停,在拥挤里,再看过小半个时辰的杂戏,舞剑吞火,都有些乏了,便要回去。
改走另条路,顺道最后逛逛。
登上石桥,俯看河流中游经的画舫,尽是丝竹玩笑声,有歌女抱琴,隔纱弹唱扬州曲,悠扬婉转。
才过桥面,就遇到连在一处的几个套圈摊子。
卫虞想玩,卫朝也嚷着说要。
卫虞偏头问:“表姐要玩吗?”
曦珠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玩就好,我不用。”
买了四十个圈,每人二十个。
扔过一轮,却只得个不知什么材质的盆景摆件。两人都没得到想要的物件。
再买了些圈,这回卫朝倒是套到了小木剑,若非仆妇说怕伤到人,拿在手里只差要舞起来,又去拉卫虞的手,说:“姑姑,我帮你,我套的比你准!”
卫虞气馁,索性将剩下的九个圈给他。
卫朝便自信满满地对玉色手串扔去。兴许是价贵些,才摆地远了,前头还有一个白瓷绘牡丹的花瓶挡住。
连着七次,都没扔中,只有最后一个圈了。
卫朝不免焦急起来,迟迟伸手去试位置,没敢扔去。
曦珠观望一阵,想起前世卫陵曾教过投掷的法子,开口道:“阿朝,拿来给我试试。”
她接过卫朝手里的圈,站偏些,试着距离,沉气敛息,手一松,轻巧地丢出去,银圈在风中滚过几遭,掉落地面,正中那个玉色手串。
摊主颇为吃惊,这样刁钻的角度,都能套住。
接着就是叹气拍大腿,这晚是要亏了啊!
卫虞接过手串,登时满面笑容去抱曦珠胳膊,道:“多谢表姐!”
卫朝也眨着亮晶晶的眼道:“好厉害!”
曦珠弯眸笑起来,却在一霎,蓦地止住。
她看到一个人正站在石桥上望过来,桥栏上悬挂的花灯,将他蕴藉风流的眉眼晕染地有些模糊,瞧不清神情。
他都看见了吗?
卫陵自入了街,就一直在找人。
按着卫虞和卫朝应当会去的地方找,转了近乎一圈,想着这个时辰,该不会已经回去,后悔起去了群芳阁,却远远地看到一道素色身影,匆乱而行的脚步一下停住,走上石桥,终于见到了她。
卫虞见表姐顿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是三哥。她挥了挥手,喊道:“三哥,这儿!”
卫陵走过去,接过扑过来的卫朝,说:“我刚还在这处逛,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卫虞哼道:“你没和他们一道?”
说的自然是那堆狐朋狗友。
卫陵笑道:“他们在哪里管我何事,我还得和他们绑一处了?”
兄妹俩说了两句话,卫虞就道要回去了。
卫陵看了眼站地离他远的表妹,从他过来,连行礼都没望过来一眼,缓了缓憋屈气闷的心绪,唇角紧抿道:“我和你们一道走。”
夜色将深,街市上的热闹慢慢退去,行人往各处小巷道路归家,彩楼的花灯也冷却下来。
曦珠走在旁侧,听身边兄妹的说话声。
却在思索若是卫陵问起那投掷的法子,自己该如何说。
也许他没看出来。她想。
即便真的问了,就说自己也会的,能如何呢?
曦珠松了口气,又想起之前让人赶去若邪山搭救,就露出些破绽来,但卫陵到如今都没来问她,那才真的不能回答。
兴许也因这个缘由,她怕见到他,就怕被问起此事,不知怎么搪塞。
想地有些入神,余光见从一边跑来个急躁的毛头孩子,正要避开,却如同上回,她的手被拉住,往他的方向拽去。
只是这回力道显然轻了许多,待她站定,立即松开手。
曦珠微咬了下唇,看向卫陵,正要道谢,又见他走了两步,俯身下去。
是她一个时辰前买的玉簪花,戴在鬓发上的,应当是方才动作大些,掉下来了。
曦珠正要说不要了,却在他低身时,看到远处两人,一男一女,要晃眼而过,但那面容实在不能忽视,细看间,陡然吓出冷汗来。
是卫度和那个女子,举止亲昵。
花被尘土弄脏了。
卫陵还是捡起了。才抬起身,眼前晃过裙影,他的衣袖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揪住,力气细微,根本扯不动他,却有些固执,卫陵愣了下,就偏过身体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