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有这个国力荡平他国,为什么不呢?
早日天下一统难道不是他一直以来努力在做的吗?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现在不趁敌人虚弱的时候一举攻打下来,难道要等敌人恢复了元气再去攻打吗?
那样只
会死更多的人。
或许是秦鱼沉默世间太长了,秦王政以为秦鱼不认同他的想法,便难掩失望道:“叔祖是不同意秦国出兵攻打他国吗?”
秦鱼脱口而出:“不是的。”
有人嗤笑出声,秦鱼循声望去,是白起。
白起见秦鱼目光看过来,就对秦王政笑道:“大王,安平侯不是不同意出兵,他是压根就没想过要出兵。”
秦王政看看秦鱼,再看看白起,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到底是看着秦鱼长大的,白起对秦鱼性格一摸一个准,此时更是出言笑话道:“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以前你年纪小,有我等在前方冲锋陷阵,你可以不用多思,只在后方统筹一切即可,现在你为将帅,再少了果断,可就误君误国了。”
也就白起能对秦鱼说这样教训的话了。
以前有秦昭襄王和白起、范雎谋划,秦国要对谁用兵、怎么用兵秦鱼只要听着就行了,然后筹集调配好粮草和军备即可,说到底他那个时候做的是治粟内史和少府的活计。
后来秦鱼亲自率兵进攻雁门,以及前几年亲自跑去楚地进攻楚国,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是被动迎敌。
至于他十二岁时就能割让楚国二百里土地,纯粹是他耍嘴皮子吓唬楚王和黄歇得来的。
前些年从燕国和齐国割让的大半个巨鹿郡也是有秦国大军在旁虎视眈眈的威慑人家才主动割让的,在此过程中,秦鱼甚至都没多说几句话,多动几个心眼子,巨鹿郡就顺利到手了。
细想起来,秦鱼没有一次,是主动带兵攻打他国土地的。
白起就是看透了秦鱼这个不主动进攻的性子,才说“他不是不同意动兵,他是压根就没想过要动兵”。
秦鱼现在也认识到了自己思想上的“局限性”,他二十多年以来做惯了施行仁政治理国家内政的事,忘记了这里是战国,各国之间的第一要事就是征伐,所有的内政仁政都是为征伐服务的。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大一统。
他口口声声说他的目标是大一统,但在行动过程中他却落后了。
好在他落后了,有人在前面拉着他跑呢。
秦鱼抹把脸,先对白起恭敬一礼,认错道:“武安
侯教训的是,是鱼懈怠了,该罚。”
白起满意颔首,道:“就罚你将小甲给我带几天。”
秦鱼:
秦鱼苦巴了脸。
小甲是他的儿子,今年才四岁,正是最好玩也是最调皮捣蛋的时候,上到秦大母下到奴仆,全家都当他是个宝贝蛋子,将他送去白起那里给白起养两天,他倒是不怕儿子怎么着,他就怕儿子将白起给霍霍的不得安宁。
秦鱼:“这个,只要您不嫌弃,您养多久都行。”
白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头又舍不得了。”
秦鱼忙道:“不会,不会,我这就传信回去给他收拾停妥,就在宫门口等着您。”
白起这才满意点头,又去专心钓鱼去了。
难得看到秦鱼吃瘪受教训,秦王政在旁好奇观望,那眼中的兴趣都要满溢出来了,见秦鱼望过来,忙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的看着秦鱼。
秦王政:“叔祖,那咱们要对外用兵喽?”
秦鱼正色道:“大王说的不错,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然武安侯和信平君、国尉都在,等朝臣们来了,咱们就商议出个章法来。”
得到秦鱼的同意和认可,秦王政高兴的都要坐不住了,语音都高了好几个调,完全没有之前一直维持的稳重,他道:“遵叔祖命。”
“遵叔祖命”这四个字秦王政以前也常说,而且在秦鱼面前,他从来不自称“寡人”,而是用我和政自称,对秦鱼也是如小辈侍奉长辈一样尊重孝顺。秦鱼跟他说话的时候,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能称“臣”如何如何,等到他们私下的时候,秦鱼一直都是“我”“我”“我”如何如何的。
秦鱼以前不觉着有什么,秦王政确实年纪还小,现在的秦国也确实是他在主持朝政。而且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尊师重道,国君的地位有时候可以无限低,低到私下里可以向臣子行礼,低到可以在特定情况下允许臣子穿自己的衣裳配自己的剑出行他国。
要不然也不会有“仲父”、“亚父”这样的称呼出现。
比如历史上少年时的秦王政就对吕不韦毕恭毕敬,称呼他为“仲父”,如侍奉自己的父亲一样的侍奉他,当然随着秦王政长大,他对吕不韦的这种“恭敬
”就成了吕不韦的催命符了。
比如姚贾行间出使六国的时候,秦王政就特地允许他穿戴自己的衣裳冠冕,乘坐自己君王规制的车辇,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