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伤员暗中给成县令塞了一个纸条,成县令打开看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去接待了莫牍,并送上一个装满金币的袋子,鼓励他好好做,做好了,上面看着呢,以后的前程和奖赏少不了你的吧啦啦啦啦
莫牍:
其实,我不想干了来着,若我现在说出来,我还能走出这县衙吗?
事实是,莫牍不敢说自己不想干了,所以他只能,带着十里乡曾经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继续干着出生入死的事业。
莫牍当年能靠着胆略和才智从赵国大贵手中
逃出生天,现在就能在赵国不甚严密的封锁线中凿穿一条通道,来往于秦赵战场和河内各县乡之间。
不错,除了三泽县,后来莫牍和开发了另外几条通往河内的线路,专门打点好,用来运送战场的伤员。
这是一条□□,也是一条救命道,因为,慢慢到最后,莫牍他们运送的,已经不止是秦国的伤员了,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赵国的伤员。
秦国的伤员还可以躺在伤兵营里等着救治,那么赵国的伤兵,就是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躺在战场上慢慢等死。
在路过战场的时候,莫牍就会顺手将这些赵国的伤兵给抬上他们的平板车,和秦国的伤兵一起,带去河内。
莫牍是有私心的,这些,都是和他同源的赵人啊,可能是他的同乡?也可能是他曾经的同袍。
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只要救治一下就能活命的人就这么躺在被鲜血浸shi的泥地里绝望的死去呢?
他没去想他这样做会不会得罪秦人,他只是想多救一个人而已。
好在,那位以能力和铁血著称的成县令,并没有拒绝他顺手救回来的赵人伤兵,他只是平静的将他们接过去,给和秦人伤兵一样的待遇。
救治,安置,养伤,然后回家。
这些赵人伤好后还能回到哪里去?莫牍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更是无力知道,他只是,做了他自己所有能做的,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他问心无愧。
赵国军营里,李牧看着手上的线报,深深叹了口气,将线报递给廉颇。
廉颇看了眼线报上的内容,也没忍住,叹了一声比李牧还要深还要重的叹息。
廉颇:“秦人攻心,真是不给我赵人一点活路啊。这前后才多少时日,得救了几千人了吧?”
李牧:“万人得有了,秦人,将我军这些伤员救回去,当真能好好医治吗?”
李牧是真的很疑惑的,秦人若是只救自己人也就罢了,到处在战场上捡赵人伤兵算什么战术?
廉颇感叹道:“你久在雁门,可能不知道,秦人就是这德性,喜欢到处挖坑建房子,修道路,夯直道,挖渠挖沟,用重利吸引各国百姓去他们那里定居现在不过是在战
场上捡几个人,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李牧心道,是秦国的那位安平侯这德性吧?自从秦国出了这么一位主,秦国上下,从君王到黔首就都变了,将他们这些他国之人,比的粗鄙不堪。
说到雁门,廉颇看了一眼李牧,试探问道:“雁门失守,听说令夫人和令妹都被俘虏带回咸阳了,李将军作何打算?”
李牧垂目思索良久,道:“雁门丢了就很难再抢回来了,失去雁门,我赵国将失却大片江山,未来,堪忧啊。”
廉颇等了一会,建李牧不再言语,没忍住提醒道:“令夫人和令妹”
李牧奇怪的看了廉颇一眼:“那又如何?秦人连我赵国军卒伤兵都能毫无芥蒂的救治,总不能将我夫人和妹妹拉去法场给杀了吧?去咸阳就去咸阳吧,还能怎么办?”
廉颇铜铃大的眼睛睁的溜圆,不可置信道:“你这么淡定,就不怕秦国借此做些什么?比如,威胁你之类的?”
李牧不知道想到什么,短促的笑了下,对廉颇道:“你说的这些,确实很可能发生,不过,总归是与性命无忧的。”
廉颇仔细分辨了一下李牧说话时脸上的神情,得出了一个判断,这个李牧,不仅十分确定他的夫人和妹妹姓名无忧,甚至还很确定,他自己的性命和前程,也是无忧的。
这李牧,他哪里来的底气啊?
廉颇凑近了李牧,满脸神秘的问道:“老夫听说,你跟安平侯私下里走的很近,是不是真的?”
李牧猛的转头,不妨碰上了伸头过来说悄悄话的廉颇,“砰咚”一声,廉颇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哎呦哎呦的叫唤个不停。
天杀的李牧这是练了铁头功了?这可撞死他这老脑袋了!
力是相互作用的,廉颇被撞了个好歹,李牧自己也眼前直发花,脑瓜子嗡嗡嗡的疼。
两人缓了好一会,李牧才气若游丝的问廉颇:“廉公此话,是从何听来的?”
廉颇也小声道:“嘶,你跟安平侯这事,私下里咱们谁不知道,都传遍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大王知不知道了。”
李牧不由喃喃:“若是大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