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柱心情有些烦躁了,他压下心中的这股子的烦躁,与蔡泽道:“安平君既然已到咸阳,子楚理应来拜访,孤记得,以前子楚和安平君关系很要好来着?”
子楚是异人的新名字。自从异人从邯郸逃回秦国,在吕不韦的谋划和帮助下,异人已经得到了华阳夫人的好感。华阳夫人自己没有儿l子,为了自己以后地位稳固,自己的姊妹兄弟能继续风光掌权,她已经认异人做儿l子,并且被她赐名子楚。
如果太子柱即位之后,华阳夫人就是王后,子楚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太子柱对选异人做自己的嫡子没有异议,因为他的诸多儿l子当中,只有异人去别过做过质子,心性和能力都没得说的,现在又有了宠妾的认可和支持,家和万事兴,皆大欢喜。而且,异人跟安平君交好,他本能的选择用儿l子和安平君之间的友情来为自己加码。
虽然这个“码”到底是什么,他现在还看不透,但他总觉着,安平君重感情,或许会看在他与异人的情分上,会相让几分?
毕竟,君子贤人的友情,总是他们这些大俗人看不懂的。
蔡泽:“臣听说,王孙子楚在邯郸做质子的时候,安平君就经常派遣商队去看望王孙,为此邯郸中人都礼待王孙几分,可见他们之间的情谊深厚,待闲暇时候,王孙理应去安平君府上拜访。”
太子柱笑道:“是这个道理。”
太子柱和蔡泽说了一会闲话,就继续处理公务,或许是为了历练,也或许是因为秦王最近身体不好,Jing神不济,公务与他来说已经有心无力,秦王便干脆放权给太子,是以,每日鸡鸣时分,太子柱就要到咸阳宫候着主持朝议,然后在秦王的看顾和指导下处理
国家大事,然后一直到天色擦黑才能回府。
说实话,这种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Jing神高度紧绷工作量大海不敢有丝毫懈怠的作息方式,非常累人,而且太子柱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眼看就五十岁知天命的人了,如何能经得起如此的连轴转的消耗呢?
但太子柱不敢喊苦喊累,更不敢露出丝毫疲累之色,他的神经就如那绷紧的琴弦,他怕自己一个疏忽不慎,就要弦断身亡,万劫不复。
眼看夕阳西下,秦鱼站起身伸伸懒腰,道:“该用晚膳了。”
秦王好笑:“你嘴一直就没停下,还能吃得下晚膳?”
秦鱼得意道:“您没听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现在就处在吃穷您的阶段,每时每刻就觉着饿的慌。”
秦王也起身伸伸懒腰,长叹道:“那感情好,寡人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觉着吃什么都不香,唉,待会你可得替寡人都吃一些。”
秦鱼心下担忧,但面上还是笑嘻嘻道:“行啊。我在洞庭学会了一道酸菜鱼,滋味又酸又鲜,要不要做给您尝尝?”
秦王感兴趣道:“寡人听说洞庭湖里长满了鱼,这酸菜鱼,定又是你捣鼓出来的吃法吧?寡人定要好好品尝一番,只可惜,咸阳没有洞庭鱼。”
秦鱼笑道:“王宫湖塘里不是有养的大河草鲩(huan)鱼吗?用这种鱼做就很好吃了。”
此时的黄河大草鲩,就是俗称的草鱼,相比于后世的过度捕捞和人工养殖导致的小型化、低龄化趋势,现在的黄河草鱼,都是野生品种,养个三四年,等长到二十斤上下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自从秦国从西域得到的香料越来越多,给鱼去腥的方法也越来越多,鱼也越来越多的进入寻常百姓家中。
但要想将鱼做的好吃,光用香料去腥是不够的,还得去腮,去黑膜,用调料和酒腌制,用素油煎炸,用热油浇灌,配以丰富的豆芽、笋干、豆皮、葵菜、胡瓜段、酸菜、葱姜段、胡椒、麻椒、小青椒等等等,最后在放在小陶罐里炖煮,最后再放入腌制的鲜而不腥的鱼rou片,等rou片七八分熟的时候,就可以入口了。
为了等这一道酸菜鱼,王宫里晚膳时间都推迟了半个时辰,但秦王等的兴致勃勃,其
他人自然也只有捧场的份。
秦王就着这一锅热辣酸爽的酸菜鱼吃了两大碗白米饭,秦鱼还是怕他晚上吃多了积食,对肠胃不好,抢着将鱼都给吃光了,秦王才放下碗筷,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感叹道:“痛快,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明天还吃这鱼。”
秦鱼揉了揉肚腹,道:“这菜口味太重,偶尔吃一次还好,要是天天吃,肠胃该造反了。”
秦王不以为意:“有扁鹊在呢,没事的。”
秦鱼眼珠子一转,道:“区区酸菜鱼算什么?您就不想顿顿吃些不重样的?”
重口味的菜何其多,毛血旺、水煮鱼、水煮rou片、辣子鸡、回锅rou、麻辣火锅,鲁菜、川菜、湘菜、东北菜轮番上一回,保证一个月都不重样的。
秦王也不念叨明天还吃一样的了,他道:“可是你说的,要是有一天重样的,寡人就罚你十金。”
秦鱼:“要是我能做到每天都不重样,您也得赏我十金。”
秦王快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