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妇人抱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因?行医云游的?缘故,她见过许多小娘子,也在?她们脆弱时,给予温柔拥抱。
却?怎也不如此刻的?这股子亲昵。
一种热流自心?里流淌过,妇人红了眼?,她揉了揉沈青枝的?长?发,轻声道,“日后就当我是你娘亲。”
不知从何时起,她总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萧何不敢让她离开他的?视线,总是守着她,走哪也要带着她,可上次她走后,心?却?丢在?了沈青枝这儿。
她惦记这个姑娘,挂念她,可怜她。
就像此刻,纤指拿着木篦,她温柔小心?地梳着她如瀑布般地长?发。
外头时不时传来香樟树的?香气,屋子里熏着淡淡的?沉香,两者交融,竟也让人内心?沉静。
大抵是这气氛太过温馨,妇人只觉着眼?眶内蓄起一阵热意。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像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惆怅忧伤。
一旁的?冬葵见妇人只顾着梳头,眼?里漫起一股氤氲,像是要哭了一般。
她忙扯了扯她的?衣角,喃喃道,“夫人,说祝词啊!”
这妇人忙回过神来,清丽的?脸上染上两抹红晕,她拿起梳子梳着美人那乌黑的?长?发,嘴角微扬,“一梳举案齐眉。”
愿你平安,余生有人爱你。
“二梳平安喜乐。”
愿你,此生无忧无虑,幸福安康。
“三梳永不分离。”
愿你……成为好娘亲。
颂词说完,那妇人忙垂眸,不知何时,她早已潸然泪下。
她的?嗓音温婉动人,说起祝词来像是在?唱一曲小调,沈青枝攥紧衣袖,眼?泪早已红了。
她的?心?愿了了,她也有人送亲了。
在?妇人的?陪同下,沈青枝上了花轿,沈如令未来送她,大抵是在?前厅招待客人。
但沈青枝不在?意,她早已不去奢求父亲的?宠爱。
因?为她不需要了。
微风拂过,吹起那盖头的?一角,她看见妇人纤细雪白的?手腕,左手指上有颗痣。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手指边,有一处烫伤的?印记。
她愣了愣,倏然想到很久前的?一个梦。
大火蔓延,绝望的?哭泣呐喊,火光漫天,照亮了黑暗。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正常。
“谢谢。”花轿驶动前,她轻轻柔柔地开口。
那妇人纤细的?身影颤了颤,终究没再说一句。
大婚很无聊,沈青枝终日只是坐在?清莲阁主屋榻上,时不时将那盖头掀开望向窗外,连她自个儿都不知,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冬葵偶尔从外面给她带些吃的?,告知她外头的?事情。
“哦。”她总是轻声应一下,也没多大兴致。
“小姐。”冬葵突然偷偷摸摸凑到她耳边,很轻很轻地问她,“公主她们问你知不知晓这洞房花烛夜该做甚?”
沈青枝红了脸,忙将红盖头扯了下来,遮住那张红润Jing致的?小脸。
“你这婢子,竟是来寻你家?小姐开心?是不?”
她低头扯着袖子,这事儿能拿出来说吗?
而且,冬葵又怎么懂这事儿?
“哎呀,小姐,是齐嬷嬷和公主说的?,她们知晓小姐在?沈府定?是无人教的?。”
“我……我一个姑娘家?为何要知晓这事儿?”
她越说越羞,那脸快要红炸了。
“可是小姐懂的?话,会少受点罪,听说……”冬葵自己都说的?红了脸,她捂着嘴,一双圆润的?眼?眸眨了眨,“听说初次破瓜些微疼呢。”
沈青枝忙掀开盖头,露出一张娇媚Jing致的?俏脸,那张脸此刻因?着羞涩,红得像朵玫花。
她羞得黛眉微皱,娇嗔温婉地瞪了眼?冬葵,“你这婢子,竟连破瓜都学上了。”
“小姐,天黑之后,你一定?要和大人多亲热亲热,他……那般强壮,小姐你一开始可能……受不住,一定?要多让他抱抱小姐,亲亲小姐,这样会容易点。”
冬葵自个儿说完这些话,脸都红得滴出血来了。
偏生她还是要将这些话传递给沈青枝。
谁让她们家?无婆子教授沈青枝这些闺房事儿呢。
她不说,万一她家?小姐夜里受伤怎么办?
沈青枝耐心?听完她这些话,倒是和那些瘦马传授得大差不差,她也是懂得那些房中?秘术的?。
香山曾经给她说过,许多女?子都无处学的?东西。
只是她还是有些害怕……
他看上去就很强壮,那地定?是宏伟,她能受得住吗?
想来,她就有些头疼。
只盼着,那时刻还是晚些来,她想再拖,再拖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