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记忆,但身处种花家二十几年的白杬从未跟一个人离得这么近。
他僵直着,一动不敢动。
但曜像没发现他的异样,眸光一闪,还是凑过去贴上了白狼的鼻尖。
他用从未变过的宠溺语气道:“阿杬醒了,饿不饿?”
霎时,白杬如触电般抖了抖。毛毛下的耳朵红得滴血。
可曜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喜欢跟白杬的亲昵。所以白狼不给他反应,他就抓住了那一直傻愣愣举着的爪垫。
“阿杬,回神。”
白杬看到曜嘴角的笑,立马往他肩膀上逃避似的一埋。
顺带悄悄地将爪子试图往外扯了扯。
扯得脸都憋红了也没扯出来。
曜轻笑一声,还是那么温柔地问:“饿了吗?”
白杬仰头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只好道:“饿、饿了。”
“嗯,那吃饭。”
曜熟门熟路地抱着他出去。
待被放在凳子上,白杬看着桌上的剩饭剩菜。一脸呆滞。
“没热,不能吃。”
曜蹲下,双手搭在凳子上。“怎么热?”
白杬低头。这样看他,倒是少了几分攻击性。但那么大块头,将一米八的自己衬得跟小鸡仔似的。
白杬触及他光溜溜的身体,忙面红耳热地转过头。
“阿杬教我。”曜手又握住了白杬的爪子。
白杬耳朵一颤,被他低磁的声音哄着,不免还有些不自在。
“你、你退一点,我自己来。”
曜听话地往后退。
白杬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鼻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跳下凳子,适应了一下四个爪子走路。然后缓慢挪到了自己的卧室。
曜一直跟紧在他身后。
看大腿高的白狼轻易地用爪子掏开柜子,从里面小心扒拉了之前看到的阿杬身上穿的东西。
曜眸光变得柔和。
阿杬不排斥他了。
记起来了。
曜放下心。
看到面前的大白狼,心里软乎成了水。
“这个,穿上。”白狼两个前爪搭在柜子门上,扬起下巴的神态跟人完全一致。
曜捞起床上衣服裤子,只看了看,就知道怎么穿。
入手的布料柔软,比兽皮好得多。但是薄薄一层,应该在雪地里不保暖。
白杬本来还想教一教他,看来是不用了。
这衣服是他的睡衣,买的最大的码数。穿在曜身上却紧了不少。
白杬目光溜过他垒块的肌rou,默默转身。
换好了裤子,曜重新将白狼抱起。
他脸埋在白狼背上,闻到了阳光下的云朵一样的暖融的气息。
抱着白杬往外走。
他问:“阿杬说怎么做,我来。”
白杬瞅了他一眼。
这一点都不像刚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该有的表现。
也太镇定了吧……
挪了挪屁股,白杬两个大爪子搭在曜的肩膀。他盯着人的脸,仔细观察。
“你会?”
“不会。”
“就说嘛。”
白杬顿了顿,又道:“你突然到了这儿,不怕?”
腰上的手臂收紧,白杬看着男人眼里全然的信任。不自觉地也将两个爪子收拢,抱住他的脖子。
他小声道:“不用怕,我熟悉就行。”
曜下巴抵着白杬的毛脑袋,轻笑:“嗯。”
初来乍到,在一个与大荒完全不同的环境中,怎么会不怕。但是阿杬在,周围也全是熟悉的阿杬的气息。
所以也冲淡了他的一些不安。
曜下巴蹭着毛脑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族人还在那个地方等着他。
若是回不去,他难以想象,黑狼部落会变成什么样。
曜呼吸骤变。
他接受不了。
白杬仰头,担忧地看着他。“你……不要怕,我从小生活在这个地方,我知道这里。”
白杬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起身,学着他就鼻尖贴到了曜的鼻尖。
“我在。”
他是那个在风雪中被曜叼着的幼崽,但也是在种花家生活了许久的人。他会好好照顾这个突然而至的家人的。
适应了狼的躯体,白杬也指挥着阿杬,两个一起吃了饭。
但曜的饭量极大,这一顿,桌上满满当当几乎没动过的菜,全被他吃完了。
白杬早有预料。
但是不免想到晚上。
看来得出去采购一番。
新年商超一般开的不多,得出去碰碰运气。可他现在这个样子,还得缓缓。
他需要快点变回来。
饭后洗了碗筷,曜一直很安静。
白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