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闭。
看着忙乱去收船帆的兽人,直接从窗户翻出。边跑边吼:“所有兽人待到船舱里去!”
他逆风而行,长发被吹散,狰狞地拍打自己的脸。
暴雨突如其来,和着雨水袭击全身。
雨水打得人生疼。
渚摇摇晃晃地将还留在船舱上的兽人逮住,在风暴的极力追捕中,试图上前直接割断船帆。
可是啪嗒一声。
桅杆断了。
船体剧烈摇动,海浪泛着白花接连拍打船上。海浪数米高,轰隆一下砸在地上。也砸在渚的身上,将他吞没。
“祭司!!!”
船舱里的兽人目眦尽裂。但随着船体摇晃,自身难保。
船体摇摇欲坠。
渚耳边只有海水的轰鸣。他被闷在海水当中,听不见兽人的喊叫,也听不到雷声滚滚。
他若抓着救命稻草抓住的船体承受不住海浪的冲击,咔嚓一声,最终断裂。
他落入了海中,被海浪带着翻滚。
头晕,恶心,窒息……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看到面前一道白光。
最终也只能握紧拳头,在强烈的不甘心中,昏迷过去。
……
海岸上,海浪拍打着。
不知道多久,终于风平浪静。
“王,都带回来了。”山上的城堡中,黑色人鱼向着站在大殿上的人鱼王禀报。
“死了多少?”人鱼王声音轻柔,平静而冷漠。
“人鱼没事儿,伤了十个。但是白狼的死了三十三个。”
人鱼王手一抬:“嗯,把他们送去第一部 落,让兽人给他们治病。”
“是。”
黑色人鱼离去,人鱼王转身,露出腰腹泛白的伤痕。
他垂眸,指尖轻触那横在腰侧的伤口。“求生意识挺强。”
人鱼王的贝壳床上,呼吸微弱的白狼兽人躺在上面。面容苍白,英俊的脸因为在水里泡久了,而显得更加冷。
在他的手指甲里,还残留着抓伤人鱼王留下的血rou。
人鱼王先将自己的伤口处理了,然后再看向贝壳床上的兽人。
白狼吗?
他转身,大步离开。
另一个屋子里,满屋子的货架上,都是人鱼族积累起来的可以治病的东西。
他随手拿了些,随后返回宫殿。
这次发现的白狼多,宫殿里的人鱼几乎都去帮忙转移兽人了。唯有这一个,再折腾一下可能就死了,所以他才将他带了回来。
毫不留情地捏开白狼的下巴,瓶瓶罐罐的东西直接往他嘴里倒。
接着捏着他的下巴一抬,嘴里的东西就被咽了下去。
人鱼王弯着腰,做完这一系列的事儿。柔顺的白发不小心落在男人的脸上。轻轻痒痒的。
白狼兽人似有所感,睫毛颤动,强烈的警惕心与求生欲让他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人鱼王挑眉,缓缓站直。
拿着他的瓶瓶罐罐正要走,可手腕一紧,尖锐的疼痛袭来。
人鱼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直看着醒来的兽人。
他目光划过狼兽人的脸,最后落在自己已经泛白的手腕上。淡淡道:“恩将仇报?”
白狼兽人一动不动,审视着面前的兽人。
仿佛只要他有一点不安分的想法,立马能一爪子割断他的喉咙。
两个部落的掌权者互相打量着。
半响,手腕上的劲儿松了。
人鱼王看着自己立马变红,继而青紫的手腕。不言不语地拿着东西走了。
门被关上,渚撑坐起来,立马打量他所处的环境。
贝壳、石屋、海腥味……
弯月。
他垂眼,嘴里混乱的味道让他眸色更沉。
身体到底是虚弱,待确定没有危险,渚就这么坐靠在贝壳上,又闭上了眼睛。
族人应该也在这儿。
待在这个房子里五天,白发兽人并没有开口让自己走,渚厚着脸皮心安理得地住下。
五天时间里,两个兽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唯一的几句话就是每每在吃药的时候,渚不加掩饰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的嫌弃。
这也看得人鱼王不免觉得这兽人如此不识好歹。
第五天,渚自觉身体差不多好了。
他从屋子里出来,打算去找在绿色人鱼口中听到的自家主人被安排的地方。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人鱼兽人,但都是打量自己一眼,快步散去。
“王……伴侣……”
“出来了……”
断断续续的话,无非将他与人鱼扯上了关系。不过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那白发兽人就是人鱼王。
一路上被猴子一样围观,又被老鼠一样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