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风吹灰烬散去。
废墟也似的无尽大山一角,杨狱拍打着褴褛衣衫,从灰尘中走出来。
这一刻,他的气息不可抑的跌落谷底,周身上下,乃至于魂灵、本源都无一不痛。
那老佛的‘掌中佛国’之重,星河都无可比拟,碰撞之刹那,他万般化身崩灭十之六七。
换而言之,刹那的争锋,他死了数千次之多!
“这,便是大神通者之力吗?!”
轻吐浊气,吹散弥天的烟尘,杨狱仰望穹天,似有剧烈燃烧的火焰,从心头涌入眼眸:“再来!”
轰!
一言未落,其人已再度冲天而起,气血缭绕,如贯日之长虹。
其势仍强,动则倾力而击,九耀之身,绽放之拳芒足可令天下八极主都为之色变。
定光老佛心中越发有些惋惜,却捏起右手,以左掌迎击,按下:“若真个让你成了,倒是有些棘手,可惜……”
轰!
惊天动地的炸响于这一刹后连绵不绝。
杨狱尽起所有,浑然忘我般冲杀而起,又一次次被佛掌镇压而落。
每一次,他都觉自己好似身躯尽碎,却又一次次的冲天而起。
一次、数次、十数次……
片刻不到,足可惊世的轰鸣,已响彻七十余次!
“如此暴戾的性子……”
应玄龙行至拜将台上,望着那冲天而起,犹如扑火飞蛾般的道人,也不禁心头一叹。
“还有机会?”
温灵官紧捏着幡旗,他可以感受到,显圣仪式的波动并未中止。
与应玄龙对视一眼,温灵官不由得望向了赵财神,他本想说些什么,可只一眼扫过,心头已似被一块大石压住。
应玄龙随之望去。
却见得穹天极高处,虚无之间,那一朵朵金莲在徐徐绽放。
诸般法相于虚无之间闪耀,有怒目金刚、有垂眸罗汉,亦有……
“菩萨……”
窥见那金莲之中似有似无的神圣菩萨法相,温灵官、应玄龙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心头一黯。
待得看到赵财神身后浮现之慈悲法相时,更是彻底打灭了所有侥幸,各自后退。
嗡!
似有似无的佛光闪耀。
赵财神默然抬头,却见身后佛光如轮,层层悬挂于缓缓现身的千臂菩萨法相之后。
温润而神圣的佛号,于他的耳畔响起:“阿弥陀佛,赵道友,许久不见了!”
“慈航!”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自涅槃山巅飘忽而至,落于陡现之道人掌中的羊脂玉净瓶,赵财神心中一叹,松开了掌中紧捏的定海神珠:“龙泉慈航,果然是你!”
“自然是贫僧!”
虚无之间,俊美道人的身影如波光般明灭不定,其盘坐于莲台之上,似佛似道:“道友不必心怀忿怒,此间事,早在六道轮回崩灭前,就已定下了!”
俊美道人捏着微泛血色的玉净瓶:“燃灯今日佛临,万载后,诸神显圣!诸位道友横插一手让显圣仪式提前九千年,反而是险些撼动了我等盟约!”
“嗯?!”
赵财神心头一震,却不由得望向了无尽遥远的西方。
恍惚之间,他好似看到了一尊星河不足之比,寰宇更在其下的大佛!
‘早已定好?’赵财神心中喃喃,却不由得回神望去,却见那泥泞之中,如被血染的道人再度冲天而起。
“他……”
“倒有几分显圣之资,奈何命薄运浅,又心有桀骜逆乱之意……”
俊美道人深深的瞥了一眼那灰尘之间,骨rou皆碎的道人,就自消失在此间虚无:“其受诸劫,当受贫僧点化,于须弥山下,或可坐一六品莲台……”
……
轰!
裹挟着滚滚灰尘,杨狱再度冲天而起,悍不畏死之姿态让定光老佛的面皮都不禁沉了下来。
燃灯既将成,他自问足可将其仪式横拦于门外,因而倒多了几分降服其人的心思。
一尊有着开道潜质的人杰,若能做一护法神将,必能胜过韦驮天主。
然而……
“你竟是要拿贫僧之手,全你残缺之道?!”
这一刹,感受到显圣仪式的波动再度强盛起来,定光老佛终是有了几分怒意:“你,该杀!”
“再来!”
冲天的灰尘之中,杨狱眸光如火。
千变万化易,归一却难!
一千两百年的苦修,他试了不知多少种手段,最终仍是差了一筹。
而此刻,借由这老佛千百次的碾杀,他终是看到了,将万变千化归一的曙光!
若能万变归一,他就有把握彻底冲破佛光的封锁,以人仙第四步,登临八极大显圣之位!
再,诛杀这定光老佛!
然而,也正是在这一刹那,他身躯陡然一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