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好友拽了起来。她一面朝服务生露出满怀歉意的笑容,一面将好友拖出俱乐部。
两人离开后,嗡嗡的耳语声顿时笼罩了俱乐部。人们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那个粉裙少女。
“年轻小姑娘喝得醉醺醺的跑到俱乐部来,真是不成体统。”
“呵呵,人家有钱,有钱人干什么都是对的。”
“我看分明就是她喝醉了,在说胡话呢!”
大厅中央,三名正在打反封建的客人放下手里的牌。其中一人冷笑:“哼,又一个暴发户!”
另一人漫不经心说:“世界上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看那女孩八成只继承了几百金币,就把自己当成有钱人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第三人突然诡秘地低声说:“那倒未必!我听说平原王国的珠宝大亨安德烈·迪lun立下遗嘱,财产一分钱也不给自己的子女,而要留给外甥女,因为他怀疑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第一人惊讶:“真有此事?可恶,我也想要有钱的舅舅!”
“怎么?你也不是你爸亲生的?”
“信不信我揍你!”
这三人的说话声虽然不大,却周围一圈人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
不少人本来还不相信那位少女所说的,只以为她是喝多了胡言乱语。但是连其他客人都这么说,可信度就拔高了一大截!
这圈人像是听到了惊天八卦,又将其添油加醋地快速扩散出去。
那打牌的三人快速结了账,鬼鬼祟祟地溜走了。人们甚至不知道这条消息的源头出自哪儿。
三个人走进另一家专门招待富人的酒吧,点了最便宜的酒,开始打反封建。不多时,便有两个少女走了进来。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端上来!”粉裙少女醉醺醺地喊道,“老娘可是继承了百万家产,还不好好伺候着?”
她的朋友——黑发少女拼命拉住她:“你今晚喝得够多了,我们快回去吧……”
当她们吸引了酒吧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后,三个打反封建的男子又开始煞有介事地讨论富翁将遗产留给外甥女的新闻。他们虽然声音不大,但邻桌的客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同样的过程重复了整整五次,粉裙少女终于被她的好友塞进了一辆蒸汽机车中。而这时,整条金水大街,上至最尊贵的贵族,下至洗盘子的小工,都知道有位幸运的姑娘继承了远房舅舅的亿万家产,即将成为海岸王国的新贵了。
蒸汽机车在梧桐酒店门口停下。门童点头哈腰地将两位少女引进大厅。
到了早就订好的房间之中,确认四下无人偷听后,粉裙少女一屁股坐在床上,抬手往脸上一抹,手心通红一片——她脸上的醉酒红晕竟全部是化妆。
……
依德西,绿荫庄园。
满身酒气的纪尧姆拽掉领带,踢掉皮鞋,换上一双舒适的兔毛脱鞋,醉醺醺地登上楼梯。女仆们则跪在地上将满地的狼藉收拾妥当。
这几天,纪尧姆都在外面花天酒地,和依德西的交际花打得火热。过去一年为了讨好未婚妻,他不得不收敛本性,现在可算是将憋了一年的欲望都发泄出来了。
“我父亲呢?”他居高临下地质问一名女仆。
“侯爵大人在书房和客人谈事情。”女仆卑微地回答,头都不敢抬。
这座庄园是纪尧姆的父亲黑松郡侯爵所租下的住处。身为外国大使,他不愿意住在普通酒店,更喜欢能保护个人隐私的地方。因为他有些小秘密不希望被人知晓。
纪尧姆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酒气,换上干净的衬衫,人模狗样地来到书房门外。他将耳朵贴在书房门上,试图偷听父亲的谈话,但什么也没听见。那些客人非常谨慎,即使在他们自己的据点也会施放隔音的魔法。
门忽然开了,险些撞平纪尧姆的鼻子。几个打扮古怪的黑袍人走出来,警惕地瞪着纪尧姆。其中一个人甚至开始低声念诵咒语。
“那是我儿子,自己人。”父亲疲惫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黑袍人这才停止念咒。他们傲慢地看了纪尧姆一眼,向楼下走去。领头的黑袍人不忘回头说:“侯爵大人,只要成功,将来的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对你的国家而言也有益无害。”
说完,他们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楼梯上。
“纪尧姆?你来干什么?”侯爵看着走进书房的儿子说。
“那些人是谁?”纪尧姆问。
那帮黑袍人最近总是来找父亲密会,他们的眼神让纪尧姆不寒而栗。他不晓得那帮人的身份,只知道他们会魔法。
“与你无关。”侯爵大人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别的屁事?”
纪尧姆嬉皮笑脸地凑上前:“爸,我没钱了,能给我点儿吗?”
“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侯爵怒捶桌,“你的未婚妻不是很有钱吗?找她要!”
纪尧姆撇撇嘴:“我已经解除婚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