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蛰一头雾水,扭脸瞅段从。
“不是我爸。”段从尴尬地笑了下,把言惊蛰拉到桌子前,“是我朋友,他。”
曾大夫在这行接触过的患者可太多了,见识过的关系五花八门,目光稍稍在两人身上一打转,他露出包容理解的神色,什么都没说,示意言惊蛰来坐下。
言惊蛰还是有点儿处于状况外的不真实感。
他空着半个屁股在书桌前的软皮凳上规规矩矩地坐好,转头见段从没有出去,也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了,心里才踏实些。
曾大夫先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勃|起缓慢还是难以勃|起、硬度状况如何能不能维持、能不能顺利插|入、射|Jing前是否出现疲软、有没有受过外伤、其他病史或抽烟嗜酒等习惯……
医生的问法很专业,态度也很端正,言惊蛰也明白这都是该有的询问。
可听着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敏感词语,他还是难为情到后背直发麻,还没张口就满脸通红,说话直磕巴。
曾大夫大概了解完他的情况,递过来两份表。
《国际勃|起功能问卷》与《勃|起硬度评估》。
上面的问题跟刚才询问过的大差不差,但是更详细也更露骨。
言惊蛰闷着脑袋如实勾选完,把表递还给大夫时,掌心都在冒汗。
“你还很年轻啊,这个程度挺严重的。”曾大夫看完表格,又端详一番言惊蛰,“之前没尝试治疗过吗?”
“啊……之前没太在意。”言惊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只手搭在大腿上蜷成一团,讷讷地说不出话。
曾大夫将表格放下,起身去一旁的置物柜里取出医用手套,一边戴一边示意言惊蛰:“来,衣服脱掉,做个体检。”
言惊蛰愕然抬头,还没等他自我克服,身后的段从先没忍住发了声:“什么?”
第 42 章
“嗯?”曾医生扎着两只手, 跟言惊蛰一起循声转头。
“有什么问题是吗,”他很宽和,示意段从不用有顾虑,“你说。”
段从神色上看不出什么, 但他目光在言惊蛰身上梭巡两轮, 眼底带着明显且复杂的难以言说。
看病得体检这流程谁都能想到, 段从之前也大概查过相关的资料, 但只是了解一下流程, 没往具体想。
真听见曾大夫让言惊蛰“脱衣服”, 他眼皮一蹦,才发现“明白”与“接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就好比他心里明白裸体模特不是什么下流职业,但抬眼发现光着屁股摆姿势的人是……韩野,实在很难不让人内心咯噔。
“也没什么。”段从表面极力维持着自然, 内心极力劝解着自己。
“是全都脱吗?”他走到言惊蛰旁边清清嗓子,“我朋友他讳疾忌医,比较保守, 可能会不太自在。”
言惊蛰微微瞪圆了眼。
他明白段从怎么回事, 本来有些想笑,想想等下脱裤子的人还是自己, 又笑不出来。
“能理解。”曾大夫笑笑, 继续进行准备工作, 安抚言惊蛰, “放松,都是正常流程。不要有心理压力。”
然后他走到书架旁的推拉门前, 让言惊蛰跟他进检查室,示意段从留在外面:“他紧张你就别进来了。”
“我……”段从噎了一下。
他实在找不出必须跟进去的理由, 心里牙都咬碎了,还得客气地跟大夫道谢,沉着脸看言惊蛰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相较于外面贵气的书房,检查室的布置就简洁多了,主要强调功用性,空间不大,一张床与一排机器,中间用门帘子挡了一下,与医院差不多。
“需要全脱掉吗,曾医生?”言惊蛰攥着腰带站在屋子中间,有些无措,“还是……”
曾大夫在调试机器,随口道:“裤子就行。内裤也脱。”
尽管暗示了自己一百遍:曾大夫是医生,现在是在看病,真的要在陌生人面前拉下裤子,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言惊蛰还是无比难为情。
将内裤拉下那一刻,他脑袋猛地往上充血,一张脸胀得通红,赶紧遮遮掩掩地帘子后面躲,按照指示平躺在床上时,他两条腿并得紧紧的,浑身rou眼可见地紧绷。
曾大夫观察一下言惊蛰的状态,温声提醒:“需要的话,可以把你朋友喊进来。”
言惊蛰吓一跳,以为他看出什么来了。
“不用,不用。”他并不想暴露段从的取向,赶紧咽咽口水逼自己放松下来,“麻烦你了,曾医生。”
检查室与书房之间只有薄薄一扇门,隔音效果似有若无,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
段从在推拉门外来回转悠,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黑,心里越来越烦躁。
“我碰到的地方,有什么异常感受都告诉我。”
“……嗯。不疼,不疼,有点麻。嗯,嗯。这边没感觉……痒,医生。有点胀,嗯,能……这里有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