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蛰是真的没打算把自己阳痿的情况,当个正经事去治疗。
首先不说最现实的花费问题,就算有这个钱,他也觉得那里对他的人生没有太大影响。
现在的言惊蛰只想把言树苗养大、尽量养好。上学很辛苦,言树苗一只脚刚踏进义务教舞,往后还有很多很多年要成长,在真切的生活那面,那方面的快感所带来的慰藉,完全是杯水车薪。
快一点还是慢一点,正常还是萎靡,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更何况,他不需要再结婚了,不需要再对“妻子”有那方面的负责。
想到这里,言惊蛰心情复杂地望一眼段从。
前段时间他厚着脸皮各种试探,好容易与段从拉近了一丁点儿距离,昨天乱七八糟的折腾下来,现在也不知道段从心里怎么想他。
反倒是他自己,在昨晚坦白后愈加发酵的自卑里,格外清醒地意识到:除了段从心底那份带着恨意的执念,他真的没有任何值得别人回头的地方。
“我不想治。”
言惊蛰心底突然很苍凉,低头涮着盘子,低声嗫嚅道。
“没什么好治的,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段从误会了他的顾虑,无所谓地开口:“钱你不用管。”
“不是钱的事。”言惊蛰听他这么说更不得劲儿了,十分纠结地转过头,思考着该如何解释。
解释没琢磨出来,他脑子一分神,想到个奇妙的问题:“不过为什么是韩野介绍的?”
“嗯?”段从都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他那里也,”言惊蛰不好意思地比划比划,“有问题吗?我看他挺健康……”
还没八卦完,段从不耐烦地一瞪眼,打断了他的比划。
“他那里健不健康关你什么事?”
第 40 章
好奇这问题的可不止言惊蛰一个。
段从这边还没跟言惊蛰扯明白, 手机里的韩野也是一句句问个没完。
韩野:所以你为什么需要找大夫?
韩野:你不行了?
韩野:不是我说哥们儿,我就说男人单久了不行
韩野: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是医生,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吧,贼帅
韩野:只比我逊色些许
段从直接忽视他后面那些废话, 只回答前两问:当然不是。
韩野:言惊蛰?
韩野:你给他当爹算了, 这事儿也轮得着你管啊?
确实, 以段从的情感状况而言, 着急忙慌找男科专家, 不是他就只能让人想到言惊蛰。
段从没打算让外人知道言惊蛰的情况, 本来心情就微妙,看言惊蛰还瞪个眼在那揣摩韩野的身体健康,他连解释都不想编一个,没好气地继续回复:不是。
韩野:那是谁
韩野:得了你别装了,反正不是他就是你, 跟我你装什么,又不能拉个横幅去你公司满哪宣传
韩野:总不能是花重金给他儿子割包|皮吧?
段从:我爸。
韩野:……
韩野:祝老爷子治疗顺利
从某种角度而言,段从确实算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他也没管言惊蛰的推三阻四, 预约都约完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年三十那天,言惊蛰给言瘸子汇了两千块钱, 留够日常花销需要的生活费后, 他把剩下的钱都存进专门办给言树苗的卡里, 然后回家包了顿芹菜猪rou馅的饺子。
段从回家跟家人过节去了, 宁望吃完上次的火锅后,最近几天都很安分。
毕竟过年了, 他家里人应该也都回来了,这些天他给言惊蛰发消息的频率都降低很多, 但还是没忘记要红包。
言惊蛰给他发一个,给言树苗包一个,想想,给段从也准备一份。
不知道段从今天还回不回来,他直接去把红包压在了段从的枕头下面。
晚上,言树苗又把那顶旧毛线帽给翻出来戴上,这次他没说想妈妈的话,窝在言惊蛰怀里晃着小脚,挑着小品和魔术的节目看一看,听到外面有人放烟花,他就跑去阳台瞅一会儿。
过了十一点他熬不住了,跟言惊蛰说完“晚安”,自己回房间睡觉。
言惊蛰独自坐在客厅等零点,看着电视里不断渲染合家欢乐的氛围,他难得没觉得失落,相反,在收到段从“我一会儿到家”的消息后,内心久违地在春节感到平和安宁。
有个稳定的居所,有想要在一起的人,有期待与等候,言惊蛰没有大志向,这样的生活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目标。
希望能维持得久一点。
这就是言惊蛰今年的愿望。
大城市的节奏从不会被节日拖延太久,年初一一过,各行各业就相继忙碌起来,开始与生活进行新一轮的对线。
言树苗要准备上学了,段从给他安排的学校离家很近,一个半路口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