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却脚步一顿,凝神看着那背影。
片刻后,忽的神色一变,冷声道:“拦下他!”
褔公公一惊,但是看到韩江冰冷的神色不敢多问,立刻吩咐人去拦。
片刻后,不待他们追赶,那人竟策马回身,直直向着韩江而来,褔公公挡在韩江面前,那人却跳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清晰急促道:“韩大人,康乐公主被人从宁府马车接走,此后没了踪迹。”
“哗啦——”
雨下的更大了,韩江的神色却比雨水更加shi冷。
听完经过,他一双薄唇抿紧,凤眸泛出冰冷寒意,冷冷吐出两个字:“苏府——”
褔公公听得一惊。他心惊胆战,小心劝道:“韩大人为何会这样想,可有什么证据?”
苏家是世代书香门第,真真正正钟鸣鼎食的大家族,在朝堂上占据首屈一指的地位,就是苏家门口的小厮出门,都比好些官员得意。
后来,顺宁帝放权给韩江,韩江大刀阔斧对苏家下手,苏家这才迅速没落了下去。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苏家在宫中还有一位贵妃、一位皇子,改日东山再起也未可知。
韩府和苏府本就矛盾重重,既拉拢讨好又忌惮,韩江这样把矛头直指苏家,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韩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冰冷的声音穿透雨幕钻进每个人的耳中。
“调议事殿护卫,列队随我出宫。”
“你,”韩江抛了个牌子给传话的,冷声道:“你拿这个去韩府,交给管家,他自会安排。”
褔公公腿一软,简直要给他跪下!
宫中护卫非奉皇命不可调动,只是顺宁帝暂不理事,议事殿交由韩江掌管,一并给了他部分调动权。
可若真调动出宫,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褔公公看着众人四散而去的背影,一咬牙,扶着膝盖道:“去禀告皇上!”
“哐当——”门被人大力推开,还没见到人影,鼻尖已闻到浓郁酒气。
“谁?!”门被冲撞发出声音,从碧一惊,飞快地用衣服把康乐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挡在她前面,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紧张到声音发颤。
门口出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是苏鸿。
他一身酒气,眼睛微微发红,神色迷蒙,定定地站在那里,却在看懂康乐的时候眼睛一亮,绽放出神采。
从碧紧紧地护着康乐,厉声质问:“苏公子!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苏鸿眨了眨眼睛,似乎神色清明了一些,他往前踏出两步,脚步不稳,晃晃悠悠地指着周围道:“这是我的房间。”
从碧一惊,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康乐还说这里布置的雅致漂亮,但不大像姑娘家的闺房,但苏柔是才名在外的才女,和普通人有所不同也是可能。
没想到,竟是苏鸿的房间!
她立刻意识到了,是三公主藏了祸心,故意引她们过来!
但此时不是追问缘由的时候。她冷静了一下,稳着声音道:“那是我们走错房间了,可否请苏公子让步,我们这就离开。”
苏鸿看着康乐,突然就笑了,笑得温柔又讨好:“不急,不急……”
他看起来醉得不轻。
从碧心中不安。苏鸿纵然娇生惯养,也是个男人,又饮了酒,且他破门而入,定是所图不善,这里是苏府,到处都是苏府的下人,若苏鸿真的图谋不轨……
她就是拼了命,也不一定能护康乐周全。
此时,康乐却突然从她背后探头出来,软声道:“苏鸿?”
听到她轻软的声音,苏鸿眼睛一亮,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激动道:“康乐公主!”
康乐只是太过善良,并不蠢笨。到如今这般地步,已经知道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她皱着眉头,声音清脆问:“你让人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听到康乐的声音,苏鸿顿觉骨头都酥了。
自那次雨中初见,苏鸿便对她念念不忘。他自认是一片真心,在折柳亭外见她,喜出望外同她搭话;策马街上擦肩而过,恋恋不舍地同她道别。
苏鸿夜里梦里都是她腕上红绳小铃铛“叮铃铃”的脆响,想得他神魂颠倒,日夜难眠。
他觉得,自己遇上了真正的命定神女,和之前对所有亲近的小娘子不同,他万分爱重她。
会为断了和其他姑娘的联系,为她一个眼神伤心,为她一个回首雀跃,她不喜欢他逾矩,他就是一直循规蹈矩的,从来不敢在她面前失礼。
苏鸿认真道:“我早已说过,我对公主一见倾心。”
安静了片刻,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困惑,慢吞吞不解道:“你说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吗,把人困在身边?”
听到康乐的话,苏鸿突然变了神情,他悲愤道:“若不是你一直和宁思明亲密,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
康乐茫然:“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