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狡辩也是无用,秦渊怎么会不知道怀里的女人是最会甜言蜜语哄人的,那张小嘴里说出去的话都是假的,哄他开心的,既不是出自真心,听了也是生气,反惹得他更不悦,想狠狠地罚她。
好歹御花园这边眼下无人,张浦又是最有眼力见的,一开始就让人在四个入口把着不让人过来。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伺候在周边的人不少,始终是不适宜。
她拼死隐忍,可还是会不慎露出两声喘息,哪怕是叫底下人听见了,也让他不悦。
“回建章殿。”
张浦不敢抬头,忙俯身应下,适宜御辇起驾快些走。
从御花园到建章殿必经南四宫的长街,这条长街平素走得人多,眼下这会儿也有一列宫女端着物什低眉顺眼地走。
陛下的御辇甫一进来,为首的宫女即刻率先福身行礼,待御辇离开长街,宫女们不期然抬起头的时候,余光却瞥见御驾上的一抹春色。
和陛下紧紧坐在一处的那位……是玉嫔。
玉嫔本已经大半个月不见君颜了,宫里许多人都传是玉嫔惹了陛下不悦,恐怕从此以后要失宠,谁知方才还传令六宫说宜妃和玉嫔同领协理后宫之权,这会儿就坐上了陛下的御辇,一同回建章殿了。
这哪儿是失宠的模样,分明是盛宠才是了!
便是玉嫔资历不足年岁尚浅,若非如此,哪儿还轮得到久居无宠的宜妃,该是玉嫔一人的天下了。
沈霁随陛下一同回到建章殿,一路胆战心惊,浑然不知外头即将流言如沸,只因她此刻也如风雨飘摇,不能自主。
在她眼中,陛下一直是个十分自持的人,便是两人私下相处时也浪荡随性不知满足,可陛下总是在意她的感受的,从不会勉强。
可今日她光是瞧着陛下都觉得心里惶惶,满满侵略感的模样,让她不安。
看过的话本子里也有类似的情形,多半是两种情况。要么是失而复得,要么是爱而不得,陛下之于她,想必是后者了。
可她不过是不爱陛下而已,这两年对陛下也算尽心尽力,做尽了一切夫妻或是情人间该做的事,如此还不够,偏要将她一颗心都拿去才算完。
得到了又能怎么样,便是两心相许,可不是独一份也不长久的东西,终会走到满地狼藉。
林贵嫔不就正是一个例子吗?
沈霁虽然恨她,厌恶她,想要她死,可林氏同样也可怜又可悲。
在她为了和陛下之间的情分心痛时,被心爱之人禁足时,陛下却为了自己念念不忘。
那以后,会不会自己变成了林贵嫔,又会有其他人代替自己的位置,成了陛下身边的人。
沈霁知道自己生性冷淡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可她自小孑然一身不被爱,唯有这一颗心属于自己,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若是连这一颗心都不能坚守,做不得自己给了陛下,那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怜人。
话本子里曾说爱是世间至真至纯的美好之物,若这份美好之物落在她和陛下之间,会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这还算什么爱。
陛下是天下的君主,没了一个女人还坐拥海二十四州,可她沈霁不是。
寝殿的大门被两个御前宫女合力关上,明媚的阳光被关在门外的那一刻,沈霁转身就被被摁在冰冷的门板上,两人紧紧贴着,她看向身前的陛下,说不出的不知所措。
秦渊低头看着她略带畏惧和慌张的眼神,只觉得可气又可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似笑非笑:“你在害怕朕?”
沈霁摇头:“不是……簌簌没有……”
“朕宠你,疼你,待你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便是旁人都想要的,朕也给你。”
“沈霁,朕还得做到什么地步?”
秦渊的黑眸牢牢看着沈霁的眼睛,大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肢不放,企图从她那双好看的眼里找到哪怕一丝隐藏的情谊。
可看到的只有紧张和不安。
沈霁下意识躲闪了陛下的视线,艰难开口,涩然道:“簌簌知道陛下的好,也知道陛下宠爱簌簌——”
“然后呢?”秦渊垂眸看着沈霁,既期待又紧张她的回复,连冷淡的嗓音都下意识染上了几分暖色。
沉默片刻后——
“陛下,”沈霁挪开被他攫住的下巴,主动将身子又往前凑了几分,伸出搂住陛下的脖颈,合上了眼睛,“簌簌没和您说过簌簌小时候的事吧。”
秦渊浑身一震。
“簌簌出身灵州,是个最最普通不过是市井小民。母亲和父亲在家人的撮合下成婚,婚后第二年生了簌簌,日子一开始也算过得去,可簌簌两岁那年,父亲就出意外去世,家中就只剩下母亲和簌簌两个人相依为命。”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带着一个两岁的女儿,日子过得很艰难,母亲的心中其实也是怨恨的。母亲曾经是镇上生得最貌美的姑娘,原本嫁给父亲是过好日子的,结果父亲去世,财产被叔伯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