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沈廷的举动过于出乎预料了。
他疯得吓人,他的话让她听了也揪心。
沈将军的到来让不少人脸色一变。
“外臣怎可夜半入宫?又怎可披甲带刀?沈骊,你莫不是要造反?”太后高声呵斥,“来人,将一众乱臣贼子拿下!”
萧乐抬手命人退下:“沈将军爱子心切,是朕命沈将军入宫的。”
周围的宫人神色各异,今夜不止宫中,整个京城恐怕都要变天了,这一切环环相扣师出有名。
沈廷咬着下唇,抓着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手一松,剑就掉在地上,小声看着沈骊喊了一声:“母亲。”
沈骊眼眶一红心一软,但即便心疼自己的儿子,也不忘正事,拱手道:“陛下,十二处宫门都已被全部封锁,悉听号令。”
“皇帝!你这是要做什么?”
“事已至此,父后和宇文国公心中也该有定夺了。宇文国公尽革官返乡,宇文东奕留下一命和处死宇文东奕,宇文家削爵官降三等,你们总要选一个。但是宇文家削爵之后,还能不能在朝堂上风生水起,朕可就不知道了。”
沈廷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又把剑架在了脖子上:“不选一个,宇文家就和我一起死吧。”
他现在没有方才那种强烈的要和宇文家同归于尽的想法了,只是趁势威逼,再添一把火。
沈廷想萧乐果真很聪明,她来时候就已经把一切部署好了。
这些选项都不是太后他们喜欢的,只是现在由不得他们不选。
路已经被堵死。
他们不选,沈廷就嚷嚷着自尽,沈家就发疯,现在十二道宫门全被沈家封着,明显是有备而来。
宇文施麟坐在角落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恨不得拍手称快,真好啊,宇文家不得好报。
宇文东奕自然知道自己满门荣耀是多重要,跪下趴在母亲腿上哭道:“儿子不孝,让家里白养育二十年,今后母亲和父亲便把儿子忘了吧。”
宇文国公一把搂住自己的孩子,想也不想,喊道:“我选第一个,留下我儿性命。”
“家里的前途要紧,母亲。”宇文东奕忙道。
太后也不赞同地看着姐姐。
宇文国公摇摇头,又艰难道:“明日,陛下便革除臣的一切官职,放臣归乡养老罢……”
“那国公便写请罪书吧,只是免不得国公还要在宫里委屈一夜。”
温书递上笔墨,宇文国公颤颤巍巍抬手。
事已尘埃落定,宇文家谋害皇嗣,又裹挟太后逼迫皇帝作罢此事,皇帝不允,沈承使被逼几欲自尽,陛下因此召沈将军入宫,为其子与皇嗣讨还公道,宇文家心虚,只得伏法。数罪并发,念在是太后母族的份上并不伤任何一人性命,便是他们的党羽都说不出求饶的话来。
沈将军看着沈廷,忽然跪下面向萧乐叩首:“陛下,臣已年迈体衰,早年征战沙场早已身心力竭,又时常旧伤发作,恐难在朝堂继续为陛下效力,还请陛下在宇文一族归乡后也赐臣解甲归田,臣之女沈娆虽年少,历练之后亦可为良将……”
萧乐静静的看着沈骊,半晌后才点头:“允。”
沈骊是个聪明且懂得满足的人,宇文家一倒,朝中剩沈家独大,她恐鸟尽弓藏,沈廷与沈家再步宇文家后尘,所以自请辞官。
沈廷看不懂他们话里的内容,只是扯了扯嘴角,觉得脖子疼。
萧乐拿了干净的手帕捂住他脖子上的伤口,带人回了御景殿。
这一天里,沈廷的情绪在悲痛、气愤、绝望、痛苦等消极情绪中轮回切换了个遍,现在瘫在床上,和死鱼一样抱着自己的蛋,两眼无神地看着床幔,任由太医在他脖子上打了一圈儿纱布。
萧乐站在旁边,手心里冒汗,头皮都发麻。
沈廷现在的场面,至少有她一半的责任。
太医走后,萧乐摸着他冷汗津津的额头,沈廷先开口了,嗓子不知道怎么哑的,眼睛也红肿:“萧乐,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她。”
萧乐鼻子一酸,心里更沉重了,她左手背在身后握紧松开,松开握紧,最后还是酝酿着开口:“那个蛋……不是真的,是鸭蛋和鹅蛋……”
沈廷翻了个身,头轻轻埋进她臂弯里,委屈着说:“你别用这种话安慰我了,我知道你不想我难受--≈gt;≈gt;
。”
萧乐沉默了一会儿:“或许你想没想过,彤史里只有你一个人,那孩子要是真的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怜爱地摸着他冰凉的发丝。
沈廷身体僵住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探出头,原本柔顺的头发在他的乱动下变得有些乱糟糟,头上翘起一缕毛,他用嘶哑的嗓子叫出声来:“那不是你和某个不知名野……”他哽了一下,“某个不知名野心勃勃的男人的吗?!”
萧乐本来又心疼又可怜又愧疚,现在一嗓子被他喊去一半,她拍了一把沈廷的脑袋:“你是想说某个不知名野男人吧?你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