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想让张万儿子来刺杀大人?可他只是扬言要杀大人,吹牛说大话的人多了,他还真不一定有那个胆。”李由说。
陆璘道:“只是让人觉得他来杀我,并不是真让他来杀我,我的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李由知道,他主意已定,便没再说什么。
但他内心还是觉得娶施大夫比较好,这是阳谋,对手知道也无可奈何,刺杀这种事则是Yin谋,太不好把握了,出一点纰漏便功亏一篑。
八月十五中秋夜,陆璘原本会在吉庆楼回请赵襄及德安府、安陆县众官员赴宴。
八月十五的白天,监牢也会开放探监,张豹一定会过来探望张万,所以会过乘渡船来县城。而那晚县城各大青楼、酒楼、勾栏瓦舍全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张万一定不会回去。
陆璘的计划便是让张万留在县城,同一时刻,一个打扮成张万模样的人会前往吉庆楼,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刺杀陆璘。
这个假扮者便是石全。一是石全身形与张豹相似,二是石全会武功。
任务交给石全时,石全当即就回绝,“扑通”一声跪下,字字恳切:“公子,你放过我,这刀剑无眼,假刺杀这种事怎么能做?我敢伤公子一丝一毫,回去可怎么交差?”
“你不做,在我这里就不能交差。”陆璘道。
石全绝望地叩下头去:“公子干脆杀了我吧,我也不想交差了。”
陆璘劝道:“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就留在安陆,我正好身边缺身手好的自己人,月银也会涨,与长喜一样。”
这话还真让石全动心了。
他是自小进陆家的,因为是习武的材料,所以现在进了护院班子里做护院,若混得好,以后便能做到队长。
但这得是十年之后的事,可跟在二公子身边就不同了,那前程大了去了,二公子现在虽在安陆当小知县,但谁都知道他迟早会回京城、迟早会高官厚禄,自己成了二公子的亲信,那比普通的管事都要强。
“怎么刺杀?是做做样子?”他问。
陆璘回道:“做样子,但为了逼真,还是要见血,就用张豹身上常带的刀,扎我非致命处。”
石全立刻拒绝:“这不行,说是不致命,但谁知道会怎么样,公子可不能冒这么大的险!”
陆璘道:“我会在胸口放一个厚信封,你提前训练力道,确保见血,但伤口不会太深,如此便万无一失。”
石全沉默了,半天才道:“真要这样吗?这让老爷夫人知道了……”
非结果了他的命。
“这里的事,他们不会知道。”陆璘肯定道:“既然是被刺杀,那就要做全套,传去京城岂不是节外生枝?所以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石全又是沉默,犹豫不决。
陆璘道:“我希望我身边的人干脆果敢,若你连这点事也畏手畏脚,那就算了。但你已知道我的打算,今日就离开陆家吧。”
“我……我愿意!”石全心中一急,不由自主道。
陆璘直起身来,负手在后,看着他一锤定音:“那就如此定了。”
这桩安排,石全的任务最重,需要将张豹弄晕,再到吉庆楼成功刺伤陆璘。好在时间还有,县城路线并不复杂,吉庆楼也能提前踩点,陆璘还能故意留下逃生路线给他,算是里应外合,并不是太难办成。
到八月十五,张豹果真乘渡船来探监张万,甚至还在监狱内当着狱卒的面骂陆璘,差点和狱卒打起来,然后离开监牢,去了个小酒馆。
吉庆楼的晚宴在晚上戌时开始,陆璘没叫陪酒的青楼女子,只叫了舞乐,他主动朝赵襄敬酒,赵襄好不高兴,与陆璘关系又亲近几分,俨然当自己是陆家自己人。
张豹并没喝多少酒,带着微醺,往青楼而去。
张家被人告了那么大一圈,家底早就空了,他爹张万没再做捕头,他也没能耐在街上混,手上自然没多少钱,要找乐子,只能去一些不上台面的青楼。
其实以前那杨柳店还不错,不少年轻姑娘,现在杨柳店没了,只能去那胭脂楼,老的老,丑的丑,价格还贵那么多。
这又是陆璘干的好事,将杨柳店查封了,他摸了摸身上的匕首,只恨没机会,要不然他真要结果了那狗官。
胭脂楼和酒馆隔了些距离,要走一大段僻静小路。
张豹摇摇晃晃,一边唱着“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一边往前走。
到黑暗处,前后无人,石全从背后过来,一把按住他腰间匕首,一把将一块浸了麻药的布帕捂住他口鼻。
张豹醉酒之下反应不及,又是被偷袭,顿时便没挣开,待反应过来,麻药却已开始见效,使不上力,没一会儿,人便蔫了下去。
石全又将他捂了一会儿,确认他倒下才松手,早已候在一旁的长喜与他一起,将人拖到了角落。
很快石全从他身上翻出匕首,和长喜道:“我先走了。”说完,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