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辈当?面?提这种问题,饶是温逐青平日镇定,也不禁尴尬地咳了咳。
宋兆华赶紧解围,望向自家老婆:“人家当?医生的,自己不比你清楚?而且闺女还在呢,说?这合适吗?”
苏婷芳看了陆芯一眼,似乎也觉得话?题有点超龄,清咳了声,给陆芯夹菜:“大人说?话?不关你事啊,多吃点rou,你看你在学校又瘦了。”
“我都十八了,可以听?了。”陆芯表情淡定,脸不红心不跳,“而且生物课有学的。”
苏婷芳被噎了噎,只能笑。
“还有呢妈妈,您知道现在网民投票里我们最讨厌家长做什么吗?”陆芯冲苏婷芳眨了眨眼。
苏婷芳兴趣盎然地歪过脑袋:“是什么?”
陆芯一字一顿地开口:“催婚,和催生。”
“……”苏婷芳嘴角一抽。
旁边的宋兆华笑了,冲女儿竖个大拇指。
陆芯还说?了最后一句:“所以你们以后千万别?催我结婚,不然我就去四处流浪,找个没?人催我的地方生活。”
然后自顾自开始夹菜,退出这个话?题。
“毛都没?长齐,想那么远。”宋兆华笑呵呵看着女儿,目光里满是宠溺,“行?,爸爸不催,你跟你姐姐一样,都要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万一找不到,爸养你一辈子。”
陆芯嘴里塞满菜,嘟嘴朝他做了个鬼脸。
秦肆今天倒有些沉默。
显然催生这话?题他也不喜欢,否则以他的性子,多少得插两句。
这么久了,他对温逐青的意见也没?刚开始那么强烈,今天除夕,还客客气气地起了杯酒:“姐夫,敬你一个。”
温逐青也端起杯子和他碰了碰。
两人对视着一饮而尽,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秦肆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望向宋兆华说?:“叔叔,大过年别?光顾着催生啊,给我们准备红包了吗?”
宋棠音忍不住笑出声。
主动要红包还要得这么理直气壮,果然是秦肆能干出来的事儿。
苏婷芳笑瞪他,说?着训斥的字眼,眼神里却是纵容:“哪有今天要红包的?你明天早上?不拜年了?”
“今天是今天的,明天是明天的啊。”秦肆说?得理所当?然,“我又没?说?是拜年红包,看叔叔诚意了。”
宋兆华一脸拿他没?办法的表情,笑了笑,倒真从兜里掏出几个红包。
给孩子们挨个发了,最后才落到苏婷芳手里。
秦肆眼睛一亮:“哟,妈这一沓过分了啊。”
宋棠音rou眼揣测了下厚度,苏婷芳拿的红包起码是他们十倍多。
宋兆华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这个家,你妈妈最劳苦功高。”
陆芯折着手里薄薄的红包嘟哝:“私心就私心,当?谁不知道似的,说?这么冠冕堂皇。”
温逐青全?程看他们说?话?,脸上?挂着浅淡笑容。
这样的家庭他年幼时也曾羡慕过,但他很早便知道羡慕无用。
而此刻,是他觉得最靠近幸福的时刻。
宋棠音忽然凑过来,小声说?:“吃饭吧,接下来的话?没?啥营养。”
温逐青不太?明白,直到听?见宋兆华带着叹息的声音:“想当?年啊,我和你们妈妈……”
孩子们纷纷开始夹菜,埋头吃饭。
温逐青好像突然看懂了什么。
宋棠音低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对他解释:“每年一回忆,耳朵都起茧子了。”
温逐青勾着唇笑,给她夹了一筷子卤猪耳。
宋棠音不悦地仰起头:“你什么意思?”
骂她猪耳朵吗?
男人满眼温柔,看不出半分骂她的意思,轻声道:“吃啥补啥。”
宋棠音哭笑不得,然后往他碗里扔了块猪心,有样学样道:“吃啥补啥。”
温逐青夹起猪心往嘴里喂,一脸温和纵容。
宋兆华自顾自地追忆往昔,带着幸福的遗憾:“当?年我要是勇敢些,也不至于?和婷芳错过那么多年。”
温逐青第一次听?,倒不像他们那样充耳不闻,偶尔还认真地看一看讲话?人。
宋兆华便专门望着他说?,苦口婆心的:“尤其是我们男人,有些话?如果藏在心里,可能一辈子就那么藏过去了。该说?出口的,还得说?出口。”
到最后上?升到了人生感悟:“人心隔肚皮啊,这世上?多少悲剧都是由沉默开始的。”
“是是是,大哲学家,您能不能好好吃饭了?”苏婷芳实在听?不下去,用红烧rou堵他的嘴,“年年说?年年说?,不怕人烦。”
宋兆华笑呵呵:“那当?年我要是早点追你,你跟我走不?”
秦肆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叔,您这是不让我出生?”
宋兆华手一挥:“多大点事,投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