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刘光同是余禾打电话请来的。
因?为昨天走到一半,杨怀成突然停下,面色沉静的告诉余禾,他觉得何春花在他们走之前的情绪不太对。
当即余禾就想回去,但是她回去并没有什么用。
在杨怀成的协商下,两个人走到了镇上,找到了唯一一个有电话的公社门口?。
杨怀成人长?得剑眉星目,浓眉大?眼?,加上气?质一看就知道是知识分?子,很容易赢得政府工作人员的好感,加上他会来事,又悄悄给工作人员塞了东西,才破例得到了打电话的机会。
余禾有上次刘念青留给她的电话,轻而易举的打到了刘光同下榻的饭店。
当时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刘光同都已经?上车准备回部队了,差一点点就来不及。
好在还是赶上了,余禾把家里出的事情全?都说了,刘光同马不停蹄的立刻让警卫员小张调转车头,去赤嵩大?队。
而余禾还有杨怀成,则带着田安志去县里。
实在是地方太偏僻,镇上连派出所都没有,他们想要报警,必须得去县里找公安。
这个年代经?济不发?达,几乎很少有百姓自?己家里装了电话的,除非是那?些高?级干部家里,所以后世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110,现在根本没有。
甚至不同的公安局电话还不一样,想要打他们的电话,往往只有同为政府机构的部门才会有登记了他们电话的电话簿,为了工作方便。
到了县里的时候,还是杨怀成四处询问,才打听到了县里的公安局在哪里。
当时遇上的就是一起?跟来的年轻公安。
听余禾说了过程,又把田安志带进警局做了笔录,立刻就跟着他师父,也就是同行的老公安往赤嵩大?队赶。
不过,这样可?以说是百里迢迢的跑来报警,却不是杀人放火的大?案子,而是农村逼嫁,还有强女干未遂,是年轻公安头一次遇见。
因?为发?生这种事情的主?要是偏僻的农村,宗族势力强,很多事情一般在当地村子会有德高?望重,或者是大?队长?之类有权威的人解决。
至于强女干未遂这样的事,现在的人重视名声,很有时候就是吃了哑巴亏,敢来报警的真是少之又少,真要是敢来的,基本也是县城里的人,或者是父母带着孩子来报警,从来没有女儿带着人犯来报警。
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走在路上都要引人频频回首的,实在是稀奇。
但稀奇之后,同样要肩负起?身为公安的责任。
晁建阳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父母都是北平的干部,当初他毕业就被分?配到北平的市公安局,但是他不愿意,执意下调基层,可?不是为了在基层躺平的。
也许是刚毕业,晁建阳还有年轻人的冲劲跟嫉恶如仇的心性,不会觉得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是受了委屈,我管你是不是在乡下,是不是家里事,只要触犯到法律,都要一管到底。
所以他就来了。
在亲眼?见到田主?任媳妇、姚麻子媳妇,还有王爱花几方人的蛮横时,这种愤恨更是达到极致。
她们,怎么会这么愚昧?
还有田安志、以及自?发?前来壮场面的壮年男性,他们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
法律法规在他们眼?里就是摆设吗?
看着余禾冲进房间的娇小身影,晁建阳握拳,毫不留情面,“够了,是不是你们的责任跟我回警局就知道了。”
他说完就要上前扣人。
老公安看着急性子的晁建阳,不住摇头,到底是年轻人,没经?验。
刚刚还互相推卸责任的王爱花等人慌了神,立刻就不配合起?来,躺在黄土铺就的地面就开始哭,晁建阳已过去,甚至能在地上打滚,就是不给拷手。
老公安立刻就拦了,他浑浊锐利的眼?睛直视晁建阳,“你可?别乱来,一会儿群众哗变可?不是吃素的,你现在能把人拷上,未必能把人带走。”
老公安虽然有息事宁人的圆滑,可?话并不全?错,贸然抓人确实很有风险。农村到处都是青壮劳动力,抓的人多了,等会儿把他们围住不让走,事后问起?来,就说自?己不懂法,总不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抓紧公安局里蹲着吧?
有经?验的老公安很清楚村里人的无赖手段。
晁建阳紧抿着唇,不肯让步。
杨怀成看出了他们的争执,他适时站出来,的确良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清高?稳重,连续的奔波憔悴没有使得他变难堪,甚至还有股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的君子风度,顶着这样的文?人皮囊,说出的话更具有信服力。
他直接站在王爱花的面前,轻轻摇头,感叹一句,“不配合公安执法轻则罚钱,重则拘留,一旦留下档案,还会连累子孙后代,以后体面的工作都做不成。”
杨怀成故作可?惜的叹气?,“王阿婆,看来你孙子是没机会转正了。”
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