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贵人们之间的事情。
可是直到辛大姑娘封郡主后的一个月,天子册立东宫储君,赐婚的旨意是紧跟着连发的,说是叫赵王殿下双喜临门,而又因此大赦天下,这才是京中最要紧的大事!
辛家这位大姑娘,可真是天生富贵命。
生在国公府,外祖父是内阁首辅,天子是她亲姨母。
如今才十岁的年纪,册封了郡主,而且她的食邑是比个公主规格待遇都要高的,皇帝是真的疼她。
这样抬举辛大姑娘的身份,然后还要先册立储君再赐婚,一道赐婚的圣旨就定死了她太子妃的身份,还为这桩婚事大赦天下。
虞令贞也没有搬到东宫去住,仍旧住在他的赵王府里。
赐婚比册立太子更叫他高兴,在王府里已经连着设了七天的宴。
他席间高兴,就总是多吃两杯酒。
宋娴扯着宋行之的袖口劝:“他这些天老是这么吃酒,这可真是不成,我听母亲说,这些天他都不上朝的,表姑母虽然不说什么,那总这个样子,才刚刚册了太子,朝臣回头该上表弹劾了,大哥去劝劝吧,再高兴也不能这样得意忘形呀。”
宋行之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但是这会儿好些人都在,他这样上去劝,反而不好,且还扫大家的兴。
他反手拍了拍宋娴:“你去吃点东西,帮着周全些,一会儿宴散了,送了那些人出府,我再去找太子殿下就是了。”
好在虞令贞再怎么兴奋激动,也还是留了些分寸,尽管席间都会多吃两杯酒,总归不会喝的酩酊大醉。
虞令贞从小是在宫里长大的,赵盈膝下只有他一个,且也只打算有他一个孩子,他是不必经历那些所谓的尔虞我诈,况且宋行之还知道的是,在虞令贞五岁之前,都没有真正被当做储君来要求他一定要如何,一定不能如何,虞令贞的幼年过的是相当随意的。
然而这七八年的时间之中,虞令贞所接受的都是储君教育,他知道自己未来事要做天子的。
一言一行,该有的谨慎一定会有。
酩酊大醉这种事情,到他十三岁这一年,也不曾发生过。
宋行之盯着那抹身影,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淡淡的,而后摇了摇头。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七八岁的时候,大家年纪都很小,对什么都是好奇的。
他年纪稍微要大一点儿,比虞令贞大几岁。
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偷偷喝酒,真的就是觉得好玩儿,有时候见长辈们聚在一起喝酒就觉得想试试看。
然后在就商量好了,偷偷在一起买了两坛子酒。
那个年纪的孩子能有什么酒量不酒量的,当然就喝醉了,连他在内,宿醉头疼了一整夜。
只有虞令贞一个人,仿佛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吃酒到醉。
父亲要提了他一顿打,也是虞令贞把所有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去。
其实仔细想想,从小到大,他们这些人里,最撑得住事儿的,根本就不是他。
二娘也是太天真,还要他去规劝虞令贞,那是个从来都不需要旁人规劝的主儿。
话虽然是如此说,可是当天宴席散去之后,宋行之还是跟去了虞令贞的房里。
虞令贞微醺,眼神些许迷离,翻身见他进门,撑着要坐起身。
宋行之快步上前,在他肩膀上按了一把:“是不是喝的有点多?”
虞令贞就索性又把自己扔回了床榻上:“也还行,人高兴嘛,喝酒容易上头,睡半个时辰就缓过来了。”
宋行之笑着往一旁坐下去:“太子好些天没有上朝了,父亲说从册立东宫之后,这一连七天,太子就没露过面。
皇上知道太子因为赐婚的事情高兴,朝臣们却只想着他们的储君太子到底在干什么。
从前的赵王殿下多勤勉,如今的太子殿下就有多惫懒。”
虞令贞咳嗽了两声,一旁小内监忙去倒了杯水送过来,他接过来喝了两口,也不再躺着了,坐起身来,直勾勾去看宋行之:“也就这么几天,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宋行之没有喜欢的姑娘。
长这么大,身边儿认识的女孩儿里,他都当妹妹一样看待。
他不太能理解虞令贞这种快乐是从何而来。
得了心上人为妻,大概真的很快乐吧。
虞令贞没等他开口,自顾自的摇头:“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不过你且放心,明儿再设个宴,后天我就去上朝了。”
“怎么不是明天就去上朝呢?”
“明天我有事儿。”虞令贞捏着眉骨揉了两把,“也不妨告诉你,我明儿要去见元娘。”
什么东西?
宋行之眼皮突突的跳起来:“皇上不是说了这一年不叫太子去见她吗?”
本来赐了婚,成婚之前就不能见面的。
但是辛蕙如才十岁,等她要嫁给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