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他?淡寂地笑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温廷安的面颊,说道:“我?不受你的激将?法,我?到?底是不是柳下惠,其实你再清楚不过的了。”
温廷安眸色颤了一颤,笑了一下,小?嘴搓了起来,道:“就不能不要拆穿我?么??“
温廷舜微微地屈起了手指,在少?女的额庭之?上很轻很轻地叩了一叩。
温廷安故作吃痛一声,捂着额庭,说:“好痛,你怎的扣我?额庭?“
温廷舜复又屈身近前,揉了一揉少?女的额心,温柔地吹了一吹,温声说道:“疼吗?”
温廷安道:“疼啊,疼死?了,你方才太用力了。”
温廷舜继续揉了一揉她的额庭。
其实,在烛火的洞照之?下,少?女的额庭光洁玉润,如若一枚上好的白?釉羊脂玉,朦胧得可以腻出一片凉沁沁的水光来。
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淤青痕迹。
是温廷安在撒娇。
他?也愿意配合她演戏。
将?这一场戏进行到?底。
一刻钟以后,温廷舜徐缓地放下了手,在少?女的额心上深深地吻了一吻,迩后道:“时候真得不早了,且先快去休歇罢。”
温廷安内心被一种饱和的情绪,所深深充盈着,她的薄唇顶出了一丝淡淡的笑,笑涡微微地深了一深,似乎怕温廷舜觉察到?,她复又将?这一抹笑意朝内收缩了一些,竭力克制住,让明面上显出一副澹泊的表情。
温廷安用软糯的嗓音道:“好,我?去休憩了。”
她微微攥拢着戴着指环的手指,附耳对温廷舜道:“记得你的承诺,关乎指环,关乎求亲仪礼。”
温廷舜低低地垂下了眼睫,薄唇勾出了一丝轻微的弧度,说道:“好,我?已经是铭记着了。”
温廷安不再赘语,旋身回至了自己的上房当中。
温廷舜伫立于?廊庑之?下的原地,目送着少?女的背影,如一掬淡淡的墨点,逐渐淡出了温廷舜的视野。
温廷舜掩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拇指和食指,相?互静缓地摩挲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味着方才少?女冰骨玉肌之?上的温腻触感。
他?回味着两人方才相?互接触的种种,蓦然倍觉食髓知味,他?回至自己的寝屋,端坐在桌案之?上,兀自为自己斟酌了一盏清茶。
欲解一解渴。
只不过,温廷舜发觉了一丝端倪。
他?看到?盛于?玉白?瓷盏之?上的茶ye,那粼粼的水面之?上,泛散出了一圈震动?的涟漪。
明明此间上房的地面,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循理而言,在这一杯茶盏当中,水面本该是岑寂无?澜的,但是——
温廷舜确乎是真真正正地看到?了茶盏的水面,在隐微的震动?。
虽然震动?的幅度和频率,并不算大,但他?到?底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
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庞然巨物,沉沉地踏足于?天地之?间,造就了一种隐微的震动?。因是当值夜深人静之?时,极少?人会觉察到?此物的莅临,但温廷舜尚未休憩,他?很快就觉察到?一丝不太对劲的事。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再度斟了一盏茶,纵使下盘足够稳妥,但他?发现茶ye仍旧在不安地晃动?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抹异色拂掠过温廷舜的眉眸,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下一刻,他?将?郁清和甫桑吩咐了过来。
深夜突然受到?主?子的急召,两人其实都有些懵然,彼此面面相?觑,登时起身去应了主?子的急声召唤。
温廷舜倒是没有吩咐他?们什么?要紧的事,仅是嘱告说:“执起杯盏,斟一碗水,观察杯壁有什么?变化。”
两人不明就里,先是遵嘱照做,本以为这不过是寻常的动?作,直至他?们看到?了茶盏杯壁内侧的水波纹,这一直不断震荡的水波纹,直直惊煞了二人的眸瞳。
甫桑纳罕地说道:“明明我?下盘稳如山,为何这茶ye的波纹,竟是会自行动?来荡去?”
郁清道:“此番现象,委实是有些诡异。”
两人俱是望向了温廷舜,异口同?声地问道:“少?将?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温廷舜凝声道:“是地动?。”
——什么?,地动??!
两人俱是面露一抹愕然之?色。
温廷舜道:“你们最近可有发觉冀州在气象上的异常?”
二人沉默了一阵,迩后,俱是摇了摇首,道:“暂时没有发现,气候太过于?寻常了。”
温廷舜敛了敛眸心,用静定的口吻地道:“正是因为一切都太过于?寻常了,所以一切才显得有些诡异。“
郁清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端倪,躬身道:“少?将?容禀,那卑职当如何做?“
假令是寻常的自然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