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难不成还是叫你上天?”他说话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舒服。
“大人有什么话,在这处与奴婢交代便好,这儿是皇家猎场,人多眼杂,公主又在不远处的营帐区,大人作为驸马,还是自重些比较好。”
她总是搞不懂祁屹这人在想什么,即便是贪色也要有点分寸吧?
虽说骑射场上没什么人注意,但难免会有意外发生,保不齐被谁人看到了去。
堂堂龙翼卫中郎将带着一个奴婢骑马,他是活腻了?
“少废话,你上不上?”
“奴婢不上。”
“好。”
他扯了扯缰绳,马儿往前走。
本以为他会就此放过她,却不料他竟骑马绕至她身后,不由分说地半倾斜下身子,手臂扣住她的腰肢,一使力将她整个人都提到了马背上。
这个动作极其危险,若是稍有偏差,定会落得个人仰马翻的下场。
她轻呼出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不得不倚在他怀里。
心脏起伏得厉害,说话的速度也变得急促起来。
“大人!你、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被人看到了去,你我二人都会没命!这儿是皇家猎场,帝后都在东边营帐,快、快将奴婢放下去!”
“你说话再大声些,所有人都能注意到我们了。”
她猛地闭上嘴,望骑射场四周看去。
所幸这儿树多,各个营帐区都很热闹,龙翼卫们不是驻守在帝后营帐,就是巡守整个猎场,暂时还没人注意到这里。
她吐出一口气,接着又听到祁屹低沉的声音。
“转过身,坐进来些。”
莫名其妙被他拉上马,她心里本就不痛快,“奴婢要下去!”
祁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她还在想是什么办法,坐下的烈马突然加快了速度,围着骑射场狂奔起来!
“啊!”
她吓得发出惊呼声,不得已紧紧抱住他,紧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咳、咳,你想谋杀我?”他勒马停下。
江晚渔心下仍有余悸,原本尚且挂有一丝粉红的脸蛋,被他吓得一青一白。
祁屹也略微发慌,轻抚着她后背,压低声音,“哪里不舒服?”
“奴婢要下去!”她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意。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你下去之后要去哪?营帐区不欢迎你,骑射场都是蚊蝇,你身上本就没几两rou,还想喂饱它们?”
她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
狩猎场这般大,确实哪儿也容不下她。
“只有我这儿能容下你,你再不转过去,就有巡守的龙翼卫来了。”
烈马很高,她若是强行跳下去,没准会摔断腿。
衡量再三,她只好撑着马背,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
“乖。”祁屹喉咙溢出一声宠溺。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顺势将人往怀里拢,还用宽大的战氅遮住她。
只要她将头完全缩进他的氅衣里,从外边看去,完全看不出她的存在。
“大人为何要这样,奴婢方才在龙翼卫营帐时,已经与大人说得很清楚了,大人非要逼得奴婢无路可走么?”她委屈极了,却不敢与他闹。
“没人会看得到,谁看到,我便帮你把谁杀了,好不好?”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今日晚膳吃什么一般轻松。
“大人想死,奴婢还不想死!”她很想喊出声,又担心动静太大会被人听到,只能轻声细语。
在他听来,倒像是娇嗔一般。
“媞媞,想看我骑射吗?”他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也不等她回话,他自顾自带她去到弓箭放置处,随手抓起弓和箭筒。
“坐稳了。”
他扶着她的腰往他怀里贴合,上半身的力气压在她的背上,“驾!”
御马声划破沉寂的夜空,骑射场上只他一匹烈马在奔驰。
他单手握着弓,手臂很稳,弓离江晚渔就只有半个头的距离。
跟着,他直截了当从背后的箭筒抽出两支箭,悬在弓上。
耳边是急促呼啸的晚风,夹杂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箭矢破空声。
她看呆了。
比白日里看到三公主骑射的时候,还要惊讶千百倍。
她唯一见过骑射了得的男儿,就是她家二哥哥。
她家二哥哥的骑射技艺比卫擎还要稳、还要准。
可祁屹的骑射,已经不能用稳和准来形容,她领略过后,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勉强能形容——
出神入化。
黑夜里骑射比起白日难度更大,加之祁屹的马与其他人不同,又猛又烈,和他这个人一样。
就是如此严苛的条件下,他箭筒里的所有箭矢,不仅支支都射中了靶心,还将白日里插在靶心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