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中途,她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她缓慢地抬起头,从她这个视角望过去,正好能看到点灶火的地方,里面有一张没烧干净的报纸。
瓶瓶想着今月白对报纸的宝贝程度,有些惊愕地眨了下眼。
迟疑几秒后,她把那张报纸拿了出来。
虽然这个行为很不好,但很可能是线索信息,所以瓶瓶忏悔了一下就飞速浏览起来,这张报纸就是她上午随意瞄到的那张,上面有行字被圈起来了。
【陈恩荣,胡海,裘宁战士为掩护队友转移,击毙二十余人,壮烈牺牲。】
今月白看报纸有个习惯,就是用黑笔在报纸底下划,看到哪个字就划到哪个字,所以每行字底下都有行黑痕,在陈恩荣三个字的下面,她的笔痕明显断开了。
瓶瓶默念了这个名字一遍。
她忽然想起林小堂之前讲过的事情,说是今月白曾在接客前的一个月,经常去陈少爷的门口溜达,那位陈少爷是留过学的,而且样貌好看,后来陈少爷找到今月白,想带她走,但今月白拒绝了。
瓶瓶不知道这两人是否有联系,或者只是姓氏相同,巧合罢了。
就在瓶瓶思考的时候,厨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瓶瓶一愣,她来不及把报纸塞回灶台,今月白就推门而入。
她扫了眼瓶瓶手里的报纸,没有说话,而是把灶台打开了。
她问瓶瓶:“是饿了吗?”
瓶瓶飞速点了下头。
于是今月白打了两个鸡蛋,滴了香油,给瓶瓶做了个炒鸡蛋,而后把盘子往她面前推:“吃完再看会儿书,读书辛苦,没有办法。”
瓶瓶坐在小马扎上,吃了两口炒鸡蛋,而后用筷子夹了块要喂给今月白。
但今月白拒绝了。
“我不饿,你吃。”
瓶瓶吃几口就看今月白一眼,吃到中途,她忽然想起她现在的人设根本就不认识字,就算捡了张报纸看,在今月白眼里就是小孩子觉得捡东西好玩罢了,不会多想。
所以瓶瓶的动作逐渐放心大胆起来,炒鸡蛋实在很香,她把所有鸡蛋都塞进嘴里,满足地嚼了好久才咽下去。
见瓶瓶吃完了,今月白当即要走。
但瓶瓶想着报纸的事情,叫住了今月白,她表情无辜地指向那半张报纸:“那个字是陈吗,陈恩…什么?”
“陈恩荣。”今月白接道。
瓶瓶不问了,她乖巧地点点头,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偷瞄了今月白一眼,慢吞吞地准备回屋子。
今月白看着她的表情,没忍住露出一个笑。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爱八卦。”
“林小堂跟你说的?”
瓶瓶把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唇。
今月白声音无奈:“一个两个的。”
片刻,她继续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是他,陈少爷,好多年前在羚仁村住过一阵,那会儿他才十七八岁,长得特别好看,比你今天在茶馆看到的那个白净男生还好看。”
瓶瓶沉默片刻,小声说:“我听林小堂说…他要带你走?”
“那叫私奔。”今月白回。
“哦…”瓶瓶点头,“你不愿意私奔,私奔不好。”
今月白应声:“我当然不愿意。”
“私奔这种事情,别人谈起来,男人是风流多情,是一段佳话,女人便是狐媚子,不要脸,美名是他的,骂名是我的,再说奔者为妾,我不做妾。”
瓶瓶年纪小,虽然往事痛苦,但在男女感情上并不理解。
她表情有些懵懂。
今月白跟她细细道来:“不只是私奔不好。”
“还有其他缘由。”
瓶瓶问:“什么缘由?”
今月白回:“他的父母教育了他这么多年,供他上学出国读书,给他吃好穿好,谁明眼看到他都知道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结果他为了我,为了一个刻意勾引他的人就要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带我逃去别的地方,说实话,虽然受益方看似是我,但我并不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反而只觉得他被保护得太好,无比幼稚。”
“一个能舍弃父母兄妹的人,我不敢托付终身。”
“我不信任他。”
瓶瓶:“他好像很厉害,上了报纸。”
今月白:“是的。”
瓶瓶:“那你现在信任他了吗?”
今月白笑了起来,她说:“我永远不会信任男人。”
她打量了几眼瓶瓶,又道:“你好好长大,以后或许可以尝试信任哪个男人。”
“有个值得信任的人是件很开心的事情,”说罢今月白露出深思的表情,片刻,她轻点了下头,“嗯,的确值得开心。”
瓶瓶:“那你喜欢过他吗?”
今月白:“没有。”
瓶瓶恍然:“我知道了,你当时是没有办法。”
“是,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