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瑜好像是在……看他的手?准确点形容,是盯着他的手腕。
一只手伸在半空中,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最后只敢轻轻用手指尖尖一点碰了碰绷带边缘,含糊轻声问了他一句。
“还疼不疼?”
霍瑾瑜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甩锅给他亲爸的那种底气十足,开口说话时的语气很轻,嗓音很虚。
他此时所有的心神,和专注力都集中到了江轻舟的手腕上,纤细的手腕,看起来柔若无骨,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折就会应声而断,没有缠绕绷带的地方,肤色白皙莹润犹如一块品相极佳的羊脂白玉,闪烁着自然的光泽度。
想起刚才在祠堂,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只瞥见江轻舟手腕上红一块青一块的痕迹,特别扎人眼球。
现在近距离看,伤口被绷带缠了起来,他也看不见。
倏地,霍瑾瑜又想起来他给江轻舟从图书馆扯出去,江轻舟好像是说过手疼,只是那个时候他的怒火已经燃烧了理智,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力道会对江轻舟造成伤害。
还有上上次,也是因为他怒气上头,没控制住力道,结果给江轻舟推到了墙上,后背被撞出一大片擦伤。
霍瑾瑜烦躁地又抓了抓头发,让本来就已经像鸟窝一样发型,更加惨不忍睹。
江轻舟眨了眨眼,弄了半天霍瑾瑜的新发型是自己造出来的,盯着他的手,又问他还疼不疼,这个反应是在……自责吗?
“没事,已经一点感觉也没有。”江轻舟灵活动了动手腕给霍瑾瑜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的体质就是这样,皮肤毛细血管壁比较薄弱,真的和霍瑾瑜没什么关系,只一点小小的磕伤碰伤都会在身上留下很显眼的痕迹。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嗯?”江轻舟眸光怪异地瞟了眼神色严肃,仿佛在郑重承诺什么的霍瑾瑜,迟疑了两秒,点头道,“我信你。”
听到江轻舟说信他,霍瑾瑜一秒嘿嘿嘿嘿~给他亲妈和几个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都没眼去看,背对着霍瑾瑜,各自交换了几个眼神后,先后不约而同点头。
看来,小弟这是开窍了,这是一个好的发展。
临近太阳下山,江轻舟在霍家吃了一顿堪称帝王宴级别的晚餐,可以说是终身难忘。
晚餐结束之后,由霍瑾瑜当仁不让送他回家,而且把他送回家后,他自己也不走了,借口是——
“你今天手不方便,我留下来照顾你。”
“我的手没事,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江轻舟拒绝了霍瑾瑜留宿的要求,并不是很想重复那天同睡一张床的尴尬经历。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像模像样的拒绝借口还是要有一个。
“你留下,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大少从来都是属于被照顾的那类人,所以霍瑾瑜的照顾,礼貌性听听就好。
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不会,我可以学。”
霍瑾瑜说着进屋,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江轻舟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海盛军的影子。
溜得好快。
“留下也可以,不过晚上各睡一边,你不许再抱着我睡觉。”
“咚”一声巨响。
江轻舟和霍瑾瑜同步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江月红满脸的不知所措和震惊愕然:“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偷听,我、我……”
霍瑾瑜挑了挑眉,没出声。江轻舟回想他刚才脱口那句非常令人产生遐想的话,脸上不可避免染上海棠花色。
飞快解释道:“月红姐,你误会了。霍瑾瑜他睡觉习惯抱着抱枕才能睡着,我这边没有抱枕,所以他才会拿我当抱枕,抱着睡。”
“……啊……”江月红呆了一会,原来是她误会了。
舟舟只是被当成了抱枕,抱着睡觉,不是她想的那样。
一颗狂跳不安的心逐渐落回原位,江月红赶紧给地下摔得满地滚的水果捡起来,拿去厨房洗了洗,随后重新端了一盘新洗干净的水果去了客厅。
她出来时,正好看见霍瑾瑜给舟舟拿了一个很好看的木头盒子。
“你的东西,收好了。”
江轻舟瞅着被塞到他手里的黄花梨木木匣子,像扔烫手山芋一样给又塞回霍瑾瑜手里:“这些我不能要,你下周回去帮我转还给他们。”
“给你了,就是你的。”霍瑾瑜又给木匣子塞回去,“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拿回去还不给他们笑话死。”
“怎么可能不贵重……”江轻舟忍不住拉高音调,“卡里面都是钱,无功不受禄,这些钱和卡我都不能收。”
霍瑾瑜耸了耸肩,手一摊,意思是他也爱莫能助:“要不你下周跟我回家,你自己还给他们。”
“不要。”江轻舟想也不想摇头,霍瑾瑜的家人对他太过热情,今天只是待了一个下午,都已经让他坐立难安。
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