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翘一怔,收势不及,正与司马元蘅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司马元蘅懵了。
她也懵了。
少女眼睛瞪得溜圆儿:“你……你在做什么?!”
夏连翘:“……”她刚刚这个动作实在太像猥亵未遂,这叫她怎么回答。
司马元蘅呆在原地,一张俏脸迅速涨红。
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若是个男人她这是定要一鞭子叫他毙命当场。
但问题是夏连翘是个姑娘。
还是个非常俊俏讨喜的,活泼清秀的姑娘。
司马元蘅“你你你”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啐了一口,“登徒子!!”
夏连翘默。
“我在为你渡气。”她无奈解释。
可看这姑娘的架势完全就是在鸡同鸭讲。
司马元蘅:“放肆!”
见状,夏连翘也放弃了解释的想法,开门见山地问:“你能不能走?”
司马元蘅很警惕:“做什么?”
夏连翘皱皱眉,放出一星丹火,在前方照明指路,“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生路了,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里?”
司马元蘅一怔,这才意识到她二人如今身在地底。她方要站起身,脚下忽然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娇呼一声,又跌坐回去。
夏连翘:“你受伤了?”
司马元蘅面色涨红,抿唇不语。
夏连翘也不跟她啰嗦,飞快地蹲下身捋起她裙摆,脱下她红色的羊皮小靴。
司马元蘅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你做什么?!”
一看到司马元蘅的情况,连翘心里一沉。她白皙的脚踝破了个血洞,伤处深可见骨,正在汩汩地朝外淌血。
止血要紧。
她当机立断,不假思索地运转灵气,一点点修补面前的伤势,也就没注意到司马元蘅复杂的眼神。
“你……”
在她全力修补之下,伤势好转。夏连翘没打算耗费真气治愈司马元蘅,见血洞不再流血,她就干净利落地停止运输真气,将羊皮小靴还给司马元蘅。
司马元蘅的目光落在这只红色小靴上时,这才猛然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剧烈挣扎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
夏连翘有点儿不耐烦,一把扣住她细瘦的脚踝,捉住她的脚,替她重新套了上去。
司马元蘅睁大眼:“你在做什么?!”
连翘蹙眉,神情很冷淡,“还能做什么,穿鞋,离开。”
这位大小姐实在太过吵闹。虽然刚刚闹了这么大个乌龙,但她完全没有跟这位心肠歹毒的食人花有任何什么百合贴贴的想法。
不把她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离开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
说完,夏连翘转身就走。
司马元蘅明显也意识到了她的冷淡,她咬紧下唇,哆哆嗦嗦地摸上靴面,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这地底暗渊地势极为复杂,时不时还有虫蛇老鼠爬过的窸窣动静。
司马元蘅性格高傲,不怕痛不怕死,唯一怕的便是这些害虫毒蛇。
她吓得面色泛白,咬牙祭出她自己的护身法宝——一朵火莲,悬于顶门。
方才情况紧急,一时之下,她也来不及祭出,这时才得以祭出法宝保护自己。
火光洒落下来,司马元蘅心神微定,也有了余力去打量身前的夏连翘。
少女一张小脸冷冽严肃,透着股专注的沉静。
这地下暗渊仍有不少妖藤潜伏,伺机而动。夏连翘也不见害怕,冷静若定地指挥着丹火。
丹火“嗤嗤”一分为二,二分为三,火光照亮少女白净的面庞,虽不能杀灭妖藤,但也能使妖藤忌惮,不敢轻易上前。
滚滚丹火如云蒸霞蔚,变化不定,如臂指使,似游龙伏鳞。
越看这Jing纯的丹火,司马元蘅越是心惊。她本以为这一行人中化丹修士仅白济安与那个正阳宗剑修。她竟也是化丹修士不成?
想到这里,司马元蘅咬紧下唇。她刚刚被妖藤卷入地底前,亲眼看到夏连翘跟随着自己跳下深渊,心里说不触动那是假的。
那杨祖谦是爹爹派来保护她的,却这般畏畏缩缩,见她被妖藤缚住,竟不敢上前,实在可恨。
可她都舍命相随了,为什么对她还是这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这地底腥臭难闻,虫蛇肆虐,司马元蘅刚刚经过一番惊吓,再看向夏连翘这个唯一的大活人,知她化丹境的修为之后,不自觉就生出点依赖来。
就是对自己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虽然有点儿丢人。可比起这些虫蛇,还有潜伏在暗处的妖藤。她还是默默往夏连翘身边挨了挨。
夏连翘当然也意识到司马元蘅的小动作,但她注意力都放在对付妖藤和寻找出路上,实在无暇分心。
她刚刚听到一些隐约的风声和水声,有水就意味着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