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暮云看着一旁面露不忍有些着急的泠欢,松开手,斜他一眼:“你认真的?”
纪连阙捂着耳朵连连点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带过人回家啊——”
纪暮云哼笑一声,在他头上呼了一巴掌:“喜欢人就对人家好一点,收一收你那放浪性子。”
纪连阙嘻嘻笑着,随口应下,蹬鼻子上脸:“父亲快挑个时间。”
还没等纪暮云应下,纪连阙就拉着泠欢往里走:“走,欢欢,去见见我的母亲。”
泠欢被他扯得七荤八素:“方才你对前辈说的,是什么时间?”
纪连阙心急,索性打横将他抱起,用额头贴了贴他:“我与欢欢大婚的时间。”
泠欢面色一红,刚转过头,就被纪连阙转了回来:“好不好,欢欢?”
那双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炽热鲜活的眼睛就近在咫尺。
纪连阙不容他回避,急切又不讲理:“与我成婚,好不好?”
泠欢心头悸动。
他没再躲避,迎着纪连阙的目光,小声却坚定:“好。”
纪连阙大笑起来,抱着他颠了好几下,跨过地面的积雪,向自己的院落小跑而去。
泠欢的黑发随着他的跑动,划过纪连阙的腰间,缠上纪连阙的小臂,再不可分。
纪连阙的庭院名为月中庭,顾名思义,每每圆魄上空时,月光便柔柔地照拂在此间。
月中庭极大,是数个遥竹院的面积,空旷而惬意的中庭里满栽着白丁香树。若在花期,便可坐在中庭的亭子里,听着水流潺潺,闻着清幽香气,独占月光。
此时是冬季,白丁香树不在花期,枝干粗粝,覆着一层雪色。
纪连阙在其中一颗打理的最好的树下站定,侧过脸对泠欢说:“我母亲,就躺在这里面。”
谈到母亲的纪连阙收敛了那一派玩世不恭,伸手轻轻摩挲着树干,道:“母亲,儿子来看您了。”
纪连阙五岁时,母亲便因为一场大病去世。自那以后,纪连阙的困顿失意,悲伤难过,都只能一个人挨着庭中的白丁香树,枯坐一夜。
白丁香是母亲最喜欢的树,也是纪连阙的最喜。洁白柔嫩的花朵,像极了他温婉恬静的母亲。
纪连阙从后揽住泠欢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了推:“母亲,这是泠欢,是儿子决定要携手一生的人,特地带他来给母亲看看。”
泠欢放出了一道白雾,绕在树前,右手紧贴自己的心脏:“泠欢拜见前辈。”
这是中川至高的礼数,巫神的白雾能感知魂魄,魂通生死。
白丁香的树枝在北风中轻晃,抚摸着泠欢的白雾,又像是对纪连阙的回应。
纪连阙笑起来,跪在树前磕了头:“谢母亲成全。”
他朝泠欢伸出手,眉眼都挑着笑意:“欢欢,跟我回房。”
泠欢不假思索地握住了这只手。
穿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绕过一大片纯白无瑕的铃兰花圃,泠欢到了纪连阙的房中。
屋内布置雅致清新,摆放别致,风雅脱俗。
一进屋子,泠欢就被纪连阙圈到了怀里。
“欢欢。”
纪连阙一声又一声地唤他,灼热的吻落在泠欢眉间,脸上。
泠欢抬脸,悄无声息地抓住了纪连阙的手臂。
纪连阙把他抱到床上,长臂在床头一摸,一朵被打磨的圆润通白的白丁香发饰被别在泠欢的耳边。
他在泠欢身前蹲下,端详了许久,笑道:“我就知道,白丁香最衬欢欢了。”
泠欢伸手向前,摸了摸纪连阙的脸颊。
纪连阙攥住那只手,笑得不怀好意:“这下,欢欢跑不掉了,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了。”
泠欢垂下眼帘,柔柔地看他,脸上逐渐漾起笑容:“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纪连阙被这笑容勾了心神,移不开眼。
“欢欢。”
纪连阙着迷地看着他,慢慢起身,将泠欢一点点抱进怀里。
“欢欢——”
屋内房门紧闭,日光顺着窗沿,缓缓流进屋内。
泠欢双眸shi润,难堪地别过了头。
饶是再努力克制,那刻在血rou与灵魂中的疼痛还是让泠欢不安。
泠欢被放倒在被褥上,黑发铺了满床。
纪连阙温柔地吻他,与他十指紧扣:“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此停下。”
泠欢望着纪连阙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抓着身下的被褥,摇了摇头。
明明泠欢贴着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冷。
纪连阙沉沉地舒了口气,眼中翻滚的浓墨褪了些,用被子盖住了他,安慰道:“别怕,我不做什么。”
泠欢垂着眼帘:“对、对不起。”
“傻欢欢。”
纪连阙隔着被子抱他,不断地亲他:“是我不好,吓到欢欢了。”
好一会儿,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