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郎你看。”
沿着慕长宁所指的方向,陆展清看到,原本浩瀚汹涌的大海干涸gui裂,一只巨大无比,背上露出大片大片纵横交错的黑褐色纹路的玄gui,立在了那片干涸的海域中。
玄gui通体黑色,硕大无比,gui背像山一样顶天,gui壳被漫天的云层遮挡,看不清楚。四肢粗壮,不能尽收眼底,上面还长着歪斜的石笋。
一些死里逃生的人看到这头玄gui更是吓破了胆子:“这、这这就是至宝吗?这个东西?”
另一人披头散发,恐惧到舌头打结:“我、我刚刚看到、那些,那些手臂,就是从这个怪物的嘴里出来的……”
慕长宁听着他们愈发慌张的议论,凑近陆展清耳边低声道:“这是冥,是‘极’的接引兽。‘极’是血芝木的恶念所化,就藏身在里面。等到子时,Yin气最重的时候,那些枝条会再次出来觅食,到时候我们就能进去了。”
陆展清答了一声好,找个了干净的地方拉着慕长宁坐下:“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三三先靠着我休息会,进去以后定是恶战。”
慕长宁抱着双膝坐下来,头靠在陆展清的肩上。
“看别人灰头土脸的,只有你两,不慌不忙。”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慕长宁转头一看,招呼道:“淮意姐,晏大哥。”
谢淮意手持着一把素白的绢伞,遮着两人,缓缓走进,语调轻柔婉转:“陆阁主也在。”
陆展清向二人点头示礼:“晏夫人这伞,暗藏玄机,是把利器。”
这白伞的伞沿嵌着薄如蝉翼的刀刃,锋利到透明。伞柄处内嵌机关,只要转动伞柄,里头的暗器就可以瞬间发出,一击毙命。
谢淮意捂着嘴笑了笑:“淮意武学不Jing,只好在别的地方动动脑筋了。”
慕长宁起身给他俩让了位置:“淮意姐又在谦虚,云容呢?”
晏修竹瞥了一眼朝这边打量的江湖人,压低了声音:“我们把云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等‘极’彻底消亡后,我们再把她接回来。”
“也好。”慕长宁朝四下看了看:“哥呢,怎么还没到?”
晏修竹应他:“说来也是奇怪,昨天我还看到他上朝了,但到现在也没见到他。”
慕长宁顿了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不会被——”
晏修竹露了点笑容,回道:“放心吧,圣上对谁动手,都不会对连阙动手的。”
陆展清接过话:“就他那副上朝半天,消失半月的样子,圣上拿什么怀疑他,自然觉得他沉迷玩乐,很好掌控。”
慕长宁噢了一声,露出了一副学会了的表情。
缓过来的江湖人见玄gui一动不动,被吓破的胆子又回来了。
慕长宁一行人的到来让他们压力倍增。
他们相互打个眼色,急不可耐地飞到玄gui面前,这里摸摸,那里探探,还用他们的刀剑抠挖着玄gui腿上的石笋:“这是什么东西?咋进去啊?”
“谁知道啊,要不捅死它试试,”一名黄脸三角眼的男子警惕地看着身后:“看到那块山石上的人了么,就是四家的人。你看他们成竹在胸的样子,一看就是知道怎么取得宝物的,咱们要是不抓紧时间,哪有咱们的份啊。”
Yin沉呼啸的风雪消除了江湖人对死亡的恐惧,从半空中落到地面的人越来越多。
随着一声惊呼,地面开始震动。
站在玄gui腿上一名大汉推搡着面前的人:“你乱砍什么!等下要是误触了什么机关,咱们都得死在这!”
被推搡的那人看着被自己砍下的一段石笋,心惊胆战。
地面开始震动,卷着低沉的咆哮,愈演愈烈。
大汉骂了一声,一脚将踹开面前的人,满脸晦气地离开玄gui,生怕方才的行为激怒了它,变成它口中塞牙缝的鱼虾。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玄gui上,大眼瞪小眼。
陆展清轻轻捏了捏与慕长宁交握的手:“三三,看后面。”
慕长宁转身一看。
哪里是什么玄gui震动,是战马过境的震动与嘶鸣。
是辛怀璋带领着漠北所有的军队,朝此地而来。
晏修竹立刻锁起了眉头:“他疯了吧,竟然拉着北境所有的兵马跟他一起,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陆展清冷声道:“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他夺得‘极’,夺得王位,算什么谋逆呢。”
慕长宁脸上满是厌恶:“他要的肯定不止这些,疯子。”
大军过境,军队的肃杀与威严不是几个江湖人能抵挡的。
辛怀璋骑着高头大马,目光散漫地扫过几人,掸着肩上的落雪,道:“此地异变,引发天灾,我,抚顺候辛怀璋,特地前来支援。从现在起,无关紧要的人可以离开了。”
江湖人无拘无束惯了,听了这些话,爆发了一阵吵闹。
“什么东西啊,还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么,要走,你怎么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