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我不说并非是有意欺瞒于你,只是多说无益,不过如今情况特殊,你是我身边的人,瞒不瞒的,也无关紧要了。”宋幼清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我走了。”
“将军。”罗安上前来,“属下愿跟着将军一同前往边关。”
“你去那儿做什么?”
“自然是与将军一起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替百姓寻一个康泰盛世。”
宋幼清却笑了,一如春日暖阳。
“将军笑什么,罗安可有说错?”
“我第一次上战场时,与你也是一般年纪,那时我也是想你所想,想着为国为民,国昌民顺。”宋幼清望着已放晴的天际,“如今我不同了,变得自私贪婪,我不求国运如何,只想家和万事兴,只想保佑我身边之人能平安无忧。”
宋幼清看向罗安,“这一回,我是去寻一个人的。即便如此,你也愿意跟着我前去?”
罗安点点头,眼中的光并未熄灭,“将军愿放下一切千里迢迢去寻的人,定是将军视如性命之人,罗安愿一同追随将军。”
宋幼清微微失神,“不,是他将我视如生命……”
“可是……晋王?”
宋幼清笑而不语,往外走去。
瞧,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是谁,唯独她自己醒悟得这般晚。
……
从京城前往边关的路,宋幼清也不知走了几回,她抄着近路而行,快马加鞭,算起来能比李驿昀快上整整两日。
两日能足以让她排兵布阵,应对艰险了。
越往北上,越发Yin寒,黄沙漫天,不时迷了眼。
“将军,前面就是北域关了。”
“嗯。”宋幼清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旁,“跟我来吧。”
罗安不解,只得照着做。
两人刚走至城门,一虎背熊腰的将士便上前拦着,“什么人?入城做什么!照身帖呢?”
“军爷,我是来投靠亲戚的,这是我弟弟。”宋幼清将罗安拉了过来,“我姑姑便是住在城中的。”
“从南方来的?”那将士瞧了眼照身帖,满腹狐疑,“就你们二人?”
一个是细皮嫩rou的姑娘家,一个是肩不能扛的少年,哪里像是能从南方一路颠簸来北方投靠的。
“军爷,我们姐弟二人是跟着商队一起来的,行至西城后我们走了两天山路才到这儿的。”
好在两人身上沾着雨后的泥泞,倒是有些颠簸流离之态,那将士便也没有再为难,便放了二人进去。
等两人走远了,罗安才敢说话,“将军,你为何不亮了身份?他们见了你,自是会放你进去。”
宋幼清失笑,“怕不是会将我当做疯子抓起来带入死牢,到那时才是真的不见天日了。”
“更何况,近年来北狄人猖獗,有些人说的一口顺溜大梁话,能蒙混过关入城的不在少数,在不知周围人是敌是友之态下,不可贸然暴露自己身份。”宋幼清回头看了一眼,“你又怎不知,方才那守卫不是北狄派来的细作?”
罗安一急,“将军,那——”
宋幼清失笑,“不必惊慌,他不是,我认得他,他是谢常安的手下,名唤阿力。日后你也不必称我为将军,就唤我……嗯,阿容吧。”
罗安脸一红,“是,阿容……姐姐。”
“走吧,先寻个庄子住下。”
“不先去军营寻谢将军吗?”
“不。”宋幼清装作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你莫要转身,身后似乎有人在看着我们。”
“是敌是友?”
“都有,北域关人不多,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混在其间的北狄人早已眼熟,你我二人突然入关,定是会引起怀疑,先让人觉得我们是普通人家就是,他们会撤离的。”
这些事宋幼清早已见怪不怪了,宫中都能混入北狄人,在这里遇见便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于宋幼清来说,北域关便是第二个家,她闭着眼都能摸着哪里是巷子哪里是街道。
她拐进了一处巷子,在一破败的木门外站定,她轻叩门扉,“阿姑,是我和阿罗回来了。”
意料之中,屋里没有动静。
宋幼清顿了顿,听见巷子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她转而提起声来,“阿姑,我回来了,想吃你做的糯米肠粉。”
罗安站在一旁,还未想清楚糯米肠粉是何物,就见门突然被打开,走出来一妇人,她眼中的疑惑稍纵即逝,但还是被罗安捕捉到了。
“阿姑,我和阿罗回来了,饿得不行。”
那妇人转而一笑,拉着宋幼清就往里走,“哎哟,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一路受苦了,快进来,别在外头站着了。”
宋幼清眼疾手快,将罗安一把拉了进来,随手将门合上。
那妇人领着二人入了屋,可还未坐下,只见她脸色刹那而变,“你们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李承珺:啦啦啦,我夫人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