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清,你总是将自己逼得太紧。”
宋幼清怅然笑之,“劳碌命。”
“可你身子不好,应当也是知晓的,你这般别说上战场了,去边关的路上怕是都要受不住。”
宋幼清不在意道:“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又不是没死过。”
沈安无奈,没有人比他更知晓宋幼清有多惜命了,三年前那一回,也不知道有几次都差些死了,她硬是撑了过来,她为了回来遭受了不知多少苦,哪是说想死就死的人。
沈安怎会不知道缘由,李承珺之死怕是让她孤注一掷,以死相博。
沈安不忍,“若是他还活着呢?”
宋幼清一怔,“他若活着……那为何到今日都不肯见我一面。”
她失笑,低着头收拾,脸上含笑,说着的话却是刺骨冰冷,“到时候就劳烦你将我们俩葬在一起……就葬在晋州的王府之中吧,我记得后院有一块空地,劳烦你派人打理一番就是。”
沈安微怒,“宋幼清,你给我说什么丧气话!”
宋幼清并未理他,自顾说着话,如同着了魔,“往日我最不待见他,可死前想起的是他,回京后我千方百计避开旧相识,一个白方瑾一个叶旻华,我到如今也与他们说不上几句话。”
“可李承珺却不是,我避之不及,却又不自主地想靠近他,你说得对,他于我来说是不同的,可我那时不自知罢了。”
宋幼清苦涩一笑,“我如今第一次有了想和一个人一辈子的念头,可是晚了,终究是错过了。”
宋幼清的话如巨山之石压在沈安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有句话他差些脱口而出,终究还是忍下了。
“物归原主。”
宋幼清眼前忽而出现一物,待看清是什么时,她浑然一震,双手微颤着接过,“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她眼角泛酸,一抹滚烫忽然砸下,宋幼清赶忙擦拭。
手中的是一只狐狸面具,正是上元节那日李承珺送她的那只,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可紧密的裂痕告诉她,这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玉佩碎了,面具也裂了……
“那日我捡到的,今日突然想起来,便送还给你,不过捡来时已经碎裂的厉害,我修补了些。”
宋幼清小心翼翼地用一个锦盒装了起来,“沈安,谢谢你,你知道吗?我什么也没有了,在这偌大的晋王府中也只有这只面具才真真切切算得上是他赠与我的。”
沈安叹了口气,“幼清,你什么都好,就是人脾气太倔,不管待人处事皆是如此,若是你早些告诉李承珺你的身份,你们俩又何必像现在这般。”
“都过去了,多说无益。”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可如今都晚了,还是不要提及了。
房门轻叩,传来阿荷的低唤声,“娘娘。”
宋幼清并不顾忌,“进来。”
阿荷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娘娘,你瞧瞧谁来了!”
宋幼清一愣,回过身,见走出一抹裹着斗篷的身影,月色之下,只能瞧出她略带蹒跚的步子,斗篷摘下,露出一道慈和的双目来。
“姨祖母?”
苏老夫人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姨祖母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被苏澜搀扶着走了进来,沈安便想着悄无声息地退下,苏老夫人摆了摆手,“不必藏掖,老身知晓你是阿清身边的人,不然我怎可能将你留在苏府。”
沈安尴尬地笑了笑,“老夫人好眼力,那在下便告退。”
沈安不敢耽搁,合上门便走。
“姨祖母,您怎么来了?可是只有你一人?”宋幼清担忧地往屋外瞧了眼,“为何不与我说一声,我好去接应你。”
苏老夫人摆了摆手,“不碍事,是景云陪我来的,不过不可耽搁太久,我们长话短说,你可是得知了太子出征之事?”
宋幼清点点头,“姨祖母不必劝我,边关我是一定要去的。”
苏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她就知会如此,“阿清,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得好好考虑一番,你已在那折过一回了,晋王……亦是,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姨祖母哪里放心让你去。”
“谢常安还在那呢,我不能不管他死活。”
“你这孩子重情重义,哎,也难怪常安会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苏老夫人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姨祖母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你这孩子委实命苦了些,本以为嫁入晋王府你便可无忧无虑,谁知竟会……”
“姨祖母,他们都不信我说的话,你可会信?”
“信,姨祖母自当是信你的。”苏老夫人心疼得紧。
“若是我说李承珺没有死,姨祖母你信不信。”
苏老夫人一顿,松开她,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晋王并未死?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宋幼清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没有死罢了,这回去边关,我不止是为了国事,还未见到他尸首,我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