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万州听不下去了,赶忙上前安抚。
“你给我跪着!”苏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今日喜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你们一个个指责澜儿,说她不知礼数,败坏了名声,那我敢问你们,她不合了什么规矩,又坏了什么礼数!”
众人低着头,都不敢言语。
“我问你们,在她落水之时你们在哪儿?晋王殿下救了她,你们不知感恩殿下,不知怜惜她,反倒是将过责尽数推到澜儿身上,澜儿她做错了什么?”
苏老夫人气得浑身发颤,这里除了她无人知晓宋幼清经历过什么,这些人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满怀心思构陷于她,叫人看了怎么不心寒。
苏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竟也不敢抬头去看宋幼清一眼,她太怕了,怕从那孩子眼中看到无望与悲凉……
“还有你!”苏老夫人转而看向瑟瑟发抖的苏澜。
苏澜早已吓得魂儿都没了一半,不知为何,这苏府与她想的有些不同……
“我不想知道你是从何而来,亦不想知道你费尽心思来苏府想做什么,但如今搅得我苏府不得安宁,我便不可能轻易放过你!”苏老夫人摆了摆手,“来人,给我将人带下去!”
苏澜早已被苏老夫人吓得不得动弹了,被人拖下去去也忘了挣扎。
“谁是苏澜我还能认不出吗?”苏老夫人拍了拍木桌,指着宋幼清道:“你们也不想一想,若她是假的,一月前我会让她入府吗?那来历不明的女人说她是苏澜她就是了?你们一个个不帮着将贼人赶走,反倒怀疑起自家之人来!若是日后有人说我是假的,你们可是也要将我赶出府去?”
宋幼清浑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老夫人,苏老夫人这是要保她……而放弃真的苏澜?
“你们一个个的也不小了,莫要听风就是雨的,外头有多少人想要将苏府踩在脚下,他们巴不得苏府府内大乱,好坐收渔翁之利。若今日你们当真被那不知哪来的女人欺骗了,才是正中下怀!”
“母亲说的是。”苏万州不敢忤逆。
“都给我回院中面壁思过七日,除去上朝,其余时辰不得我命令不得出府!”
“是,母亲。”
“是,祖母。”
苏老夫人站起身来,稳了稳身子,“苏澜,你与我来一趟。”
宋幼清福了福身,“是。”
直至跟着苏老夫人去了后院,苏老夫人都并未转过身来看她一眼,宋幼清心中哀叹,默默跟在身后。
苏老夫人的院子空落落的,以如今的心境,倒也是觉得凄凉。
可谁知,宋幼清刚将门合上,苏老夫人就跪了下来。
宋幼清惊得慌忙将她扶起,“姨祖母,你这是做什么!”
苏老夫人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老身对不住将军啊。”
宋幼清一怔,姨祖母唤她将军……
“姨祖母,您先起来说话。”宋幼清知晓苏老夫人的脾性,故作恼意,“姨祖母,我如今身子还有伤,可经不住拉扯,若是姨祖母不心疼我,我也无话可说了。”
苏老夫人一听着,慌忙起身,“你这伤可还好?”苏老夫人心知,这怎可能好的了,才受了那么重的伤,今日还落了水,她如今还站在面前,怕也是硬撑着。
宋幼清摇了摇头,“方才……李承珺将我带回晋王府替我重新包扎了。”
苏老夫人满是心疼地看着她,“是姨祖母对不住你啊,我们苏家更对不住你!姨祖母没护好你,让你几次三番受此折磨,若是日后将你归还给宋家,姨祖母哪里开得了口。”
“姨祖母,这些不过都是小伤,养些时日就好了,无碍。”宋幼清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身子骨有多英朗,你又不是不知。”
生怕苏老夫人再自责下去,苏老夫人转而说道:“祖母,既然苏澜回来了,还请您劳烦先将她安顿在府中,可等过些时日再将身份换回来。”
苏老夫人脸色猛然一沉,“不必了,她这个孙女我不会再认!”
“姨祖母,她毕竟是苏家的骨rou。”
苏老夫人肃然而威,“我苏家可没有她这般不知羞耻之人!”
宋幼清蹙额颦眉,似有不解。
苏老夫人看了宋幼清一眼,叹了口气,“在知晓你替她入京之后,我便派了人前去寻找她的下落,哪料到她已南下,还是跟着人跑的,想来就是今日那杨远。她既然已做出此等不耻之事,也就怨不得我心狠了。”
“当初她跟着那男人走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日,如今你要嫁入太子府了,她倒好,又弃了那人眼巴巴地跑来,这般贪心下作之人我留在苏家做什么!更何况苏家还有三个姑娘,我可不能让她回府而白白坏了我苏家的名声。”
宋幼清眼眸微沉,“但她罪不至死。”
“是不至死,但我亦不会承认她的身份。”苏老夫人靠在太妃椅上闭上眼,“到时我安排些人把她送到别院里养着就是,我苏家多养一张嘴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