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急迫地问道。
“看来本王应该将他们的罪状公示天下!”珞王用凌厉的眼神环视着殿上三府的首相和次相,只有宰府的亚纳加和少府的広宏义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其他人无不低头,或是心虚地移开目光。
“不可,”皇太子出面阻止:“九位缮相跟随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犯错想必只是一念之差,相信与他人并无干系。况且你已经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亦没有必要再令他们的家人受到世人的指责和唾骂。”
“是是,皇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连同宗辅在内的几名官员开始随声附和起来。
“双方都有过错,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太子开始调和双方的矛盾,“不如这样,三府不追究珞王动用私刑,珞王亦不追究罪相们的家人协瞒之过。至于这些认罪状,亦没有必要流于世上,可有异议?”
“全凭皇太子殿下定夺。”宰府和宗府的官员对这样的折衷之法很是满意,都迫不及待地说。相比替几个不认识的缮相官员讨公道、挣面子,还不如明哲保身来得明智。
“少辅呢?”皇太子望向少辅,面带微笑。
“由皇太子殿下作主。”少辅虽极不情愿,但他并不知道那些认罪状上写了什么,万一他们受不了私刑,将広族的事全都抖出来,对他们亦是不利——他虽手握天下兵权,但还是要受到舆论的製约,毕竟少府军再勇猛,也不可能堵住泱泱眾口。他的儿子、女婿、侄子已经死了,更没有必要拿活人陪葬。
珞王将认罪状交给皇太子,皇太子让一名内侍端来火盆,当着眾人的面将九张认罪状丢入盆中,付之一炬。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武皇对皇太子处理此事的方式很满意,他并不愿意废除珞王的皇位继承权,至于那些官员犯了什么错,他一点都不关心,“明日就是皇侄的大婚,宗府可有做好安排?”他很难得如此关心皇太子的事。
“已经选好了十二名雒姬。”宗辅回道。
“甚好甚好,这次可要好好办。”武皇点头,“若诸卿没其他事的话,就退下吧。”
所有人退出大殿,皇太子和珞王走在最后,两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珞王先让自己的两百名穿着珞賁军的军士一早就赶到皇都,大张旗鼓、四处张扬,给人一种他带了很多人来的错觉,藉此转移三府的注意力——他们会更关心珞王带这么多人到皇都,有何图谋,而忽略去彻查缮相被杀一事。
而在昨晚,珞王已命一百五十名军士连夜返回封郡,以免落下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的把柄,藉此打了参奏他的三府一个措手不及,消弱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对自己的判断和信息的来源失去信心。
皇太子则趁势了摸清三府的底牌,他之前有所意料,三府定会觉得珞王难以掌控,要剥夺他的皇位继承权,这样的话,他与桃莲成婚生子后,他们的孩子会成为第二顺位皇位继承人,所以他藉故说自己愿意放弃皇位继承权以此试探,亚纳加急忙否
决了,这让皇太子了解到,在三府的眼里,他依然是他们的人,并没有为难他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珞王手上确有认罪状,但少尉补意图逃走,早已被他射于箭下,他并没有杀他的合理理由,所以他们避重就轻,在将缮相的罪状拋出后,不少官员果然开始与珞王郡的缮相们划清界限,皇太子趁势做出姿态,烧掉认罪状,此举一是让珞王免于被三府责难,让三府无法再追究缮相被杀的真实情况;二是他自知单凭这些认罪状并不能扳倒几个大主,亦无法斩断三府常年累月形成的利益锁链,何不藉此做个顺水人情,缓和珞王与他们的关係,以后大家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皇太子殿下,”宗辅在殿外等着皇太子,“明日一早,我们就派人到府邸接殿下。”
“杺莯也要与我同去。”皇太子见他没有提到蒙杺莯,提醒着。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宗辅连声道,“明日雒姬们都会穿着同样的紫纱衫,只是桃莲小姐的紫纱衫上会用金丝镶边,请殿下留意。”
“蒙杺莯呢?”珞王问。
“也是金丝镶边。”
“那皇兄如何知道谁是谁?若选错了正妃,你们担当得起?”珞王冷冷地说。
“没关係,我认得出。”皇太子道。
“此事关重大,请殿下务必留意。”宗辅道,“否则少辅大人那边,不能交待。”
“桃莲是正妻,杺莯为侍姬。我知道。”皇太子垂下眼瞼,声音虽没有变化,但神情黯然。
“殿下心明如镜,臣先行告退。”
“皇兄……”珞王正想说什么,却被皇太子掐断了话头:
“我们都已有所觉悟。”
“我原想兴许这么一闹,你可不用娶桃莲。”珞王沉沉地说。
皇太子淡然一笑,确定四下无人,方才道:“他们知不能动你分毫,这样大做文章亦不过是扫清皇位继承权的障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