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厂子西北和东南处有一排又一排的宿舍,宿舍有的三层楼有的五层楼,在距离宿舍几百来米的边上还有许多木头平房。
这些房屋是工人们这一两年来暂时住的地方,机械厂并非没有开工,能开工的都开了,据说研发室都架起来了,更别说后勤啊会计室啊等等。
只不过人并不齐全,听机械厂的领导说明年就会有大批的工人到岗。
西北东南两处宿舍区加起来共有二十来栋的宿舍楼。
这看着壮观,其实不多。
后勤主任介绍时就道:“还不够厂里一半人住的,到时候不少人都得自己挖黄泥砍木头搭房子住在周边。”
这样也行?
谁乐意啊。
可不管乐不乐意都得住,就这儿,附近依旧好些人挤破头想进机械厂。
宿舍区非常大,所以这里的食堂也有好几个,目前建起来的就有四个。
甚至还有两国营饭店!
乖乖,众人看傻了眼。
这时候围墙还没建全,即使机械厂不让进却也有许多人通过山路或者没建好围墙的地方进去。
你看看我看看,再出来说道说道,于是不出片刻许多人都晓得机械厂里头不仅有国营饭店,还有理发店电影院等等地方了。
“完了完了,我更想进去工作了。”
“可不吗,折上十年寿我都想进去。”
众人听完后叨叨个不停,而此刻工程结束正从机械厂里出来的楚小叔心情很是复杂。
他刚刚去人事那边应聘司机没通过,人事还笑说他这种技术少说得练上两年再说。
楚小叔能咋办?
只能耷拉着肩膀出厂。
他都练快一年了,连楚沁都很是熟练,能倒着车开上几百米的路了,他咋就不行呢?
当初给人家几斤粮几斤rou,人家教你一年可以说是很实在的,人家也没藏私,楚沁去的时间比他少上一半都学得溜溜的,所以不能怪人家司机不会教,只能怪自己学不会。
正好进厂的纪竟遥看到他,认两眼想起这人是楚沁的小叔,便问看门的杨必先:“他的那队工程结束了?”
杨必先点点头:“已经结束了,刚刚还看到他去人事那边应聘司机,看样子是没应聘上。”
纪竟遥:“司机啊?那说明他有点底子,要不然也不能来应聘。”
大概率是技术不过关。
杨必先就笑了:“厂长您不晓得,他和他侄女儿,哦也就是楚沁,他们叔侄是一同去县城运输队练车的。结果当陪读的侄女学会了,他这个正经学车的叔叔还是个半吊子。”
纪竟遥惊讶:“你咋晓得?”
杨必先:“嗐,楚沁舅舅是我村的,也是我堂叔叔,他牵线搭桥送楚沁叔叔学的车,有回被气得嘀咕了楚沁叔叔两句,我正巧听到。”
他又道:“您是不晓得,楚沁那车技强的,不说超过,但也能跟得上咱们厂运输队的那些司机们。”
“是吗?”纪竟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先是去厂里一趟,把手头文件放办公室后骑着车出厂。只是行驶出几十米,他又不自觉地拐到同往高树村的小路去。
高树村好些人也来看这场热闹了,甚至有那砍柴的都挑着柴火匆匆赶回来,不再上山砍而是跑去机械厂。
纪竟遥来到高树村,把车停在楚沁家的山脚,又推着车顺着山路上去。
上回来他没仔细观察,这回来他推车时左看右看,觉得楚沁很是有本事。
上坡的路特别平坦,路中竟然没有一块石头膈人脚。
道路两侧是铁篱笆,铁篱笆长得茂密,使得山脚没办法看清山坡上有没有人,隐蔽行特别好。
同时,铁篱笆的枝蔓又没有伸到路中,看来是被修剪过的。
铁篱笆上还长着枳实,也就是铁篱笆的果实。
这时候枳实已经变黄了,大约是楚沁不晓得吃,这个枳实尚在青硬青硬之时就能把它摘下来切成两半晒干做成枳壳。
枳壳其实是一味药材,不管是拿来泡酒还是拿来煮水喝都很不错,化痰止咳止痛消胀的效果。
其实变黄的枳实也能吃,就是比较酸涩,还带着明显的苦味。不过吃的是时候可以开胃消实,纪竟遥小时候经常去山里采来吃。
他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条,看到左手侧的铁篱笆后有片地。
这地……瞧着杂草灌木丛生,但依照他对楚沁浅薄的了解,这人肯定不会浪费这片地,否则她也不必费大力气在上山的道路里侧种植上铁篱笆了,明显是种植来遮挡人去观察的脚步以及视线的。
再往上,来到楚沁家门口。
还没敲门呢,里头传来狗吠声。
纪竟遥惊讶,看来楚沁说她狗听力好不是假话。
“叫啥叫,你吓死我了!”
楚沁被狗叫声吓醒,猛地站起身来。
她躺在竹椅上,竹椅上铺了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