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偷听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我答应你,不过除了借据,还要五十两。”
张信嘲讽一笑:“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
“五十两不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给,因为你们不值得!借据加十两银子是我的极限,不然就一起身败名裂,反正再差也差不过之前。”
又是一阵沉默。
张父沉痛地睁开双眼:“我希望你别后悔。”
“若不坚持,我才要后悔。”
“去请族长过来吧。”既然张信说到这个份上,再强求也是仇,索性就依了他。
张父不明白,怎么就闹到如今这般地步。
张信没有动身,他可不想再生波折,冲门外的张安喊道:“还不快去!”
张安缩了缩脑袋,他今儿个算是重新认识他这个三哥了,生怕他一个不顺揍自己一顿,忙跑去叫族长。
随族长来的,还有张大伯。
“听说你要将信小子过继出去?你个拎不清的!”张大伯质问道。
张父正要反驳,到底还要几分颜面:“我是想着三弟出去这么些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若是有个意外,总不能让他后继无人,就想着将老三过继给他,好歹有人给他供奉香火。”
“真的?”张大伯不免有些犹豫,弟弟这么多年都没半点消息,虽然不想,但多半是凶多吉少,有个人继承香火也好。
之前没提,到底存了几分希望。
张父看向张信,没有说话。
只要能过继出去,张信倒也乐意给张父几分脸面:“大伯,是真的,爹跟我说了,他也是怕三叔后继无人,才打算将我过继到三叔名下。”
张大伯知道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今儿早上张信才让人找上门来闹,这会就过继出去,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不过想来信小子是愿意的,他那弟妹之前确实太过,二弟也不多加管束,既是如此,他倒是愿意成全,对张信和对没了消息的三弟都好。
“你们真的决定了,这动了族谱可不好再改动。”族长问道。
“决定了。”张信回道。
想了想,张信又道:“不过若是三叔哪天回来,而且也后继有人,我希望可以把我一家分出去,另立一支。”
族长清楚其中含义,不过也没有多问,他实在是看不上张父这一家子,每天都要闹出一些事来,家族的名声都被连累了。这样也好,好歹以后能清净些。
没人反对,接下来的事十分顺利,族长将张信改到张三叔的名下,告诫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大伯没有走,事情虽然已有定论,但其中缘由他还得过问一下。
张信坦言道:“是我执意要过继的,我不想让刘氏娘几个再受到迫害。”
张大伯对此多少有些猜测,没想到还真是:“你唉。”
“以后就各自好好过日子吧,都别再闹了。”张大伯也起身回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静坐一会,张信将借据和十两银子放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父没有动作,静静地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其他几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三弟(哥)就这么被过继出去了?
晚上,张信跟刘氏说了下这事。
“现在我们跟那边隔了一房,以后你也不用太过忍让。”
“信哥。”刘氏声音哽咽,她知道张信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决绝,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张信将她搂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不必有心里负担,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原来的自己。
刘氏却是不信,将之默默记在心里。
而张家那边,王氏则在抱怨张父问张信要的银子太少,便宜张信了,对于张信过继一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怕是还认不清事实。
第二天,堂嫂和常氏等相继过来安慰,顺带探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地里边大牛和堂哥也找上张信关心情况。
一一说过后,皆感慨不已。
然后日子便平静了下来,除了村里人偶尔议论。
时间来到十二月,天气早已变冷,张信一家子都穿着厚厚的新棉袄,不过张信不时要脱下。
家里两个养殖场都已加固并摆上炭盆,池塘里的鱼大部分都被张信隐密地弄到了空间里,为了种着的藕,池塘水位尚浅,若是再有一段时间池塘结冰鱼苗恐怕熬不住。
期间张信还去过几次刘家,给岳父岳母送上新衣和棉被,顺带添上灵泉水。之前刘氏差点流产一事他们并不知道,张信也没有跟他们说。
刘父拉着张信好一番感激,每逢天冷,他总是全身疼痛,如今却没什么大碍,想来多亏了女婿给的丹丸。
刘氏的肚子已经显怀,三丫总算是相信娘的肚子里有个弟弟或妹妹,整日黏着刘氏,跟着张信学要给胎儿做胎教,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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