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辞脚步一顿,但也只是刹那,随即仍是牢牢拽着容炀的手腕,步履不停往出口处奔去。
心跳声混着脚步声,像鼓锤一般在狭窄的地道中回响。傅宁辞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能丢边这个人。也不知到底用了多久,待他们踏出地道,身后地面又轰地一声合上。不用想也知是舒赫相助的缘故。
容炀想要挣脱傅宁辞的手,傅宁辞手上捏得更紧,丝毫不让。他已然看明白舒赫应当是容炀一方的人,但也不知能困住杜若恒多久,还是得先带容炀离开才是。
方才地下那番打斗,引得凤凰树上大片的红花簌簌而落。就在这纷纷的落花之间,一只毛色纯正的红狐从一旁草丛中跑了出来,它眉心有道亮光,那是族长的印记。
那狐狸见到傅宁辞一愣,也不知该不该上前,这与事先交代过的情况实在不同。傅宁辞看了一眼容炀,见他皱着眉,显然是不知情的。便问那狐狸道:“是舒赫让你等在这里吗?说话!”
傅宁辞剑尖指向那狐狸,红狐一抖,见傅宁辞也不像要对付容炀的样子,心下一横,便开口道:“妖王担心先生出事,预先安排小妖在此等候,先生请速速随我来吧。”
从关闭祭坛的门,到准备后路,这完全是舒赫私自安排,按容炀本意是不愿再拖他下水的。但傅宁辞跟着出来已经打乱了容炀的计划,他一时有些乱,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先任由傅宁辞拉着他随那狐狸而去。
那只红狐带着他们从一条极隐秘的小路离开:“先生,妖王说了,妖族好歹是他的地界,无论怎样,都会尽力拖住星君”
它说着,又看了眼傅宁辞,实在不知这位星君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还说什么了?”傅宁辞见它看自己问道。
“还说,就算没有血誓在身,他也永远对先生效忠。先生将来有任何吩咐,只要不威胁到妖族存亡,他都愿为先生鞍前马后,死不足惜”
容炀皱眉打断它,“够了,带你的路。”
红狐于是不敢再说话。
小路尽头是堵极高的墙,墙边停着一辆车。
傅宁辞看出那墙只是幻象,也不多耽搁,一把从狐狸爪子里拿过钥匙:“替我谢谢你们妖王。”拉开车门把容炀推进去,自己上了驾驶室。
迎着那堵墙冲出去,竟然是在马路上。后面的司机本来昏昏欲睡,忽然见前面冒出一辆车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两下眼睛,车已经一溜烟没影了。
傅宁辞车开得极快,一路沉默着。
容炀四年前就伤了根本,一直没有调养好,回来这一个月又频繁动用内力。若在鼎盛时期,杜若恒与楚晴决计不会是他的对手,但今时不同往日,刚刚一战,其实有些勉强,所以才会被傅宁辞带上车。容炀靠在椅子上运气调了下息,半晌才恢复过来一点。
傅宁辞开出一段路,偏头撇了眼容炀苍白的脸色,心中又气又心疼,脑子里一团乱麻,捡了最要紧的一个问题问:“你真是天魔?”
容炀不躲不避看着他的眼睛:“是。”
傅宁辞咬了下嘴唇,总觉得哪里不通,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又无不在告诉他,自己深爱的人,恐怕就是他们必须要杀的人。
傅宁辞收回视线,直视前方的路:“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位真正的禄存星君不是说了吗?”容炀一挑眉,“自然是杀了你们。”
“禄存是你关在祭坛的?既然要杀,你为什么把他留到现在?”傅宁辞问,“容炀,你不用故意气我,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
“你想多了。杀人也得挑时候,我又不是只把你们抹脖子了事,是要用你们的灵力来补我自己,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哪能说杀就杀?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我也可以与你直说。我本来是打算把你们三个带到祭坛,趁你们不备,都关起来,再引其余的来结果,运气不好,禄存居然醒了。”容炀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我又没有完全恢复,就弄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傅宁辞单手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信不信由你。”容炀语气淡淡道,看傅宁辞居然在打导航,似乎定了目的地:“不过贪狼星君,你是在干什么,不会真要带着我这个魔头逃命吧?”
傅宁辞被他这样生疏的称呼搞得心好像被重重揪了一下,深吸口气:“对啊,你不是说你没恢复吗?自然先带你养伤了。你有要去的地方吗?没有就我定。”
“我恢复了,你们的死期可就到了。”
“我说了我不信。”傅宁辞又踩了一下油门:“如果你是真的要挑个好时候杀我”
傅宁辞朝他伸出一只手:“你可以现在卸了我的灵力,我不会反抗的。”
“你不动手吗?”傅宁辞等了等,收回去,“那我就当你承认自己有苦衷了。现在不想说也没事”
“你疯了吧?”容炀嘲讽道。
“你说我疯了,刚才若恒姐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