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这才发现我,好奇地看了我好几眼,“什么情况,这位美女你认识?”
庄序没有理他,径直向外走去。
我要去小区门口打车,免不了要跟在他们后面,不过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出了小区,便看见门口停了三辆越野车,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站在车外,显然是在等人。其中一名女子看见庄序他们就喊:“庄,alex,你们可以再慢点。”
庄序身边的年轻男子大声说:“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庄在小区跟漂亮的邻居妹子搭讪。”
我已经站到另一侧路边拦出租车。没想到居然还有关于我的剧情,一时有点懵懂地朝他们看去,对上了一大片好奇的眼睛。
……我该有什么反应?
只能礼貌地微微点头。
庄序解释了一句:“是我大学同学。”
然后很自然地对我说了一句:“再见。”
我……复又点点头。
庄序没再对我说什么,他走向其中一辆车,拉开驾驶座的门,对里面坐着的人说:“我来开。”
他的朋友笑嘻嘻地跳下来:“当然是你开,难道你指望我开那么远。”
他们很快开车离开了。我运气不错,不一会儿也拦到了出租车。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去d大的路上。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城景,思绪有些散漫。
刚刚喜欢上庄序的时候,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结局,当然大部分是好的,可是失落沮丧的时候,也会想象自己哪天孤注一掷后,和他潇洒告别从此形同陌路。
那时候的心情,是幻想中的痛快决绝,也是回味时的酸涩惆怅。
如今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我心中好像也有一丝惆怅,可更多的却好像是——释然。
时间终将把无法同行的人彻底分割,我会有新的朋友新的人生,他也会有他的。
我们会逐渐对对方的人生一无所知,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发生无数与对方再不相干的事,把过往的一切都彻底覆盖。
我觉得刚刚庄序那声再见,是真的再见。
而我,似乎也真的再见了。
以前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需要走到庄序面前,才发现他的存在。那时候无论在哪里,只要他一出现,无论多远,我都会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就仿佛他会发光。
现在这层光好像没有了,我知道他依旧清俊无匹,但似乎又和路上随便一个人毫无不同。
我想,等到了成都,应该把这件事和林屿森说一下。但是不必有其他动作了,不然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出租车到d大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下了车,小戴他们已经在等着了。我看了下时间,还好并没有真的迟到。
上午还是延续昨天座谈会的内容,只是对方换了更高级别的人来谈,内容也更详尽了,各种技术和人员上的合作可谓一拍即合。
中场休息了几分钟,戴总忙里偷闲地跟我说:“小聂,我发现你今天似乎很兴奋。”
啊?为着下午要偷偷去成都的事,我的确有些激动。但是有这么明显吗?我一句话都没说也能让他发现端倪?
“马上要放假了嘛。”我敷衍地回答他。
“我看不像。”戴总摸着下巴端详我。
幸好这时有其他同事找他,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才没让他继续盘问我。
会议结束后,小戴和其他同事准备回苏州放假了,我在研究所门口跟他们挥手道别。
小戴奇怪地说:“你不跟我们一起回苏州?”
“不回啊,苏州又没有机场。”我要飞成都呢!
没想到一时疏忽用语不当,顿时一位苏州本地的同事就伤心了,一脸悲愤地说:“马上就有了,按照我们苏州的发展速度,五年内必建机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觉得我们苏州五年内必建机场。”我双掌合十向炸毛的同事道歉,顺便激励大家,“那大家一起加油,多给苏州创收哦。”
安抚好炸毛的同事,我一个人背着包奔赴虹桥机场。
说来有点不可思议,到机场之前,我居然把我恐飞的事情忘记了。直到进了安检门,我才意识到,这好像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一个人搭飞机。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不恐飞的人大概无法体会恐飞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在飞机上几乎每分钟都在强行镇定,飞机抖一次心就颤抖一次,睡是根本睡不着的,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找些事做来转移注意力。
我看看手中去成都的机票,现在夺路而逃好像还来得及,但是我的脚却好像有自主意识似的,不停往前走着,内心竟然仍是兴奋大于恐惧的。
不就三个多小时嘛,四舍五入就是三个小时,忍一下就到啦,然后就能吓林屿森一跳了。
怀揣着这样的兴奋和紧张上了飞机,在空乘要求关闭手机之前,我发了一条短信给林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