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水蓉是过年时候带着自家娃们回娘家,发现了这里的变化不小,还有一个暖洋洋的老年活动室,就天天过来报到了。
她刚刚还指责刘继芬带娃过来,可事实上在这院子里的除了秦小渝都知道,她才是那个每天带着三个儿子过来蹭吃蹭喝的那个,只不过是看在同村的面子上没有说出来罢了。
秦小渝被云阿婆一阵科普,接连哦了几声,对得意洋洋站在旁边的云水蓉说道,“那你不也不算是火星庙的人么?你搁这儿有房子么?”
云水蓉一愣,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人扒了一般火辣辣的,气急败坏地说道,“放屁!你出生前我就搁这儿了,咋,嫁出去的就不算是火星庙的人了?”
秦小渝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么算的,你若是给火星庙添砖加瓦来的,五湖四海我都欢迎;可你若是来给火星庙的大伙儿添堵来的,那你就算是火星庙的祖宗,我也要把你赶出去!”
云水蓉气不打一处来,“我是来添堵嘞?那她呢?她怎么说?凭什么她就能在这儿管东管西,她一个不是火星庙的人,连谁吃烧饼都要管?!”
刘继芬早就哭过一回了,抹干了眼泪往这边走了两步,她刚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有了秦小渝的支持,却是全都讲了出来。
“我和小儿是无家可归,被阿婆收留住在火星庙,能跟着小珍识字,让我在这儿干活,我都感谢得很。我早上帮着大爷婆婆们做点烧饼煮点粥,也就是不想让他们劳累。”
“你若是吃一两个也就罢了,前天我烙了十来张饼,你一个人吃了五张,还给你娃们拿了两张;昨天我多做了五张饼,你自个儿吃了六张,又给娃们拿走了三张;今儿我一早就起来揉面,烤的小烧饼第一锅刚出炉,也就八九个,你上来就拿了五个,还说不够吃。”
“你这叫一两个?你这一个人比三人吃嘞还多,你一家四口,每天搁这儿吃了早饭吃午饭,晚上还要打包回去,大爷婆婆们都吃不饱!”
秦小渝看向云阿婆,瞧她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她环顾一周,瞧着这些老头老太太们,觉得很好笑。
倒不是他们没发现云水蓉的嚣张,只不过常来活动室的老人们隐隐以云村长的老爹云老爷子为主,云老爷子作为水蓉的长辈都没说话,他们自然也不好讲,而且在这儿的老人基本都是看着云水蓉长大的,对这个从小坎坷的女儿也不好多苛责。
这也造成了他们明知道刘继芬是为他们鸣不平,却也只能拉偏架了。
秦小渝站起来,瞧见云老爷子早就远离了这漩涡,蹲在阳光能照到的墙边儿抽烟呢。
“云爷爷,你看这咋办?”秦小渝扯着嗓子喊他,偏偏不让他置身事外,云水蓉一听她这称呼就瞪大了眼,秦小渝年纪小,却和她一样是管云老爷子喊爷的,倒是跟她这个三四十的人一个辈儿,让云水蓉想用辈分压一压她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秦小渝在火星庙的称呼是混乱的,她是习路小珍大庆的姐姐,却也因着和云村长一起共事,叫云村长一声云叔,更因着比村子里大部分小年轻都靠谱,自然而然地升了辈分。
如今除了云建安非固执地让她喊一声叔,他这个辈分的人都将秦小渝看成是平辈的,的确是因着她为火星庙做了不少事,又格外地可靠。
云老爷子可以不理会旁人,却不能无视秦小渝的喊声,只能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了两眼委屈的水蓉,又看了看一直勤勤恳恳在这里干活儿的刘继芬,缓缓地开了口。
“刘继芬以前不是火星庙的人,不过现在住在桂芬妹子家,处得也还好,就算是远房亲戚吧。至于水蓉,嫁出去了那原本就不算是火星庙的人了,哪有回娘家还闹的,不懂事儿?!”
云老爷子就说了这一句话就又背着手走了,看上去是将这两人的身份捋了捋,认可了刘继芬是火星庙的人,可这话里头的亲昵程度又让人觉得他是在帮着云水蓉。
秦小渝心里笑得不行,觉得这云老爷子不愧是前村长,这一手拉偏架搞得很像模像样,可她就是装着没听懂,站起来拍了拍刘继芬的肩膀,“继芬姐,你听到老爷子说的了吧?以后就在咱们火星庙好好待着,谁再说你的闲话,你就去找村长,让他给你做主!”
云老爷子原本都出了院子,听着秦小渝拿他的话当尚方宝剑,忍不住扭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秦小渝才不怕他,接着对云水蓉说道,“水蓉姐,刚刚不知道你是咱们这儿嫁出去的姑娘,多有得罪,只不过云老爷子也说了,咱们这回娘家也不能总惹事吧?这老年活动室是给老人们准备的,你这几天吃得也不少,我看你就去买了十斤八斤的面,再买个五六斤rou,给大伙儿道个歉,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中不?”
她这话说得格外狭促,让云水蓉的脸红红白白,最终居然是咬着牙应了下来。
云水蓉还站起来跟院子里的各位老人道了歉,虽说特意将刘继芬给遗忘了,却也大大出乎秦小渝的预料。
这件糊涂事看上去就这么解决了,不料等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