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缸子,做酸菜的器具也都不能沾半点油污,都得用小苏打搓洗过,用开水烫了才成。
酸菜的做法倒是不难。
秦小渝从集市上买回来了一堆萝卜缨,在火车站里洗干净才担了过来,然后切成小段儿,放进烧开水的大锅里焖上一阵儿,随后将烫水倒掉,换成凉水再淘洗两遍。
挤出水分的菜团子放进盆子里,由云阿婆那双有魔力的手放进酸菜缸子里抖散铺开。
云阿婆一手撑着缸边,一手抓着萝卜缨团往里面放,背几乎弯成了直角——她的个子不高,整个人像是趴在了缸上,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眼酸。
秦小渝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将菜控完了水,起身将阿婆扶在了一旁,还笑着调侃她,“阿婆,不是说教我做的么?怎么你自己干开了,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不想传给我啊?”
云阿婆笑得打她,花枝乱颤地站在旁边指挥着,“对对,一定要散开。”
等到萝卜缨将酸菜缸铺满,云阿婆指挥着她去拿旁边放着的一块圆圆的石头,这块圆石头通体细长,像是个细长的橄榄球,就是传说中的“恐龙蛋酸菜石”。
秦小渝问了阿婆,阿婆则挥手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在山上捡的,而这石头和菜缸的尺寸刚好相符,一放下去就将萝卜缨压住了。而这样压住的酸菜在倒入浆水和米糊水的时候就不会漂上来,会在缸里完美发酵。
浆水是酸菜的灵魂,也是每家每户酸菜味道不同的关键所在,云阿婆用的浆水是一直传下来的老浆,放进去的时候有些酸臭的味道,很是刺激。
酸菜缸子用干净的棉布和雨布封上,再用塑料绳紧紧缠绕数圈扎上口子,这一缸酸菜就做好了。
秦小渝将缸子抬去了角落,云阿婆则是拿过来了一床厚厚的短被盖在上面。
“这酸菜还要盖被子啊?”秦小渝感觉老乡们对待酸菜缸就像是对待要冬眠的小娃,照顾得很细致。
云阿婆眯着眼笑,“这可是咱们缸子专用的被子,过冬喽,也得盖个被子才能睡得好,睡得好酸菜才好吃。”
轰轰烈烈地晒干菜窝酸菜进行了十来天,一直到又下了一场雪才停下来。
这次的雪下得比上次大,火车站门前的土路都被盖住了。秦小渝不好在白天动用魔法扫把,只能拿着它在外面扫雪,而路尽头则走过来了三个人。
打头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薄袄,脸上有一颗巨大的黑痣,架着膀子怒气冲冲地就过来了。
“你是不是小秦?!”
秦小渝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了个巴子的,就是你这个妮儿不干好事,闹得刘继芬要跟俺离婚?!”他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秦小渝的领子,吐沫星子喷了她一脸,将她差点儿提了起来。
说是差点,是因着秦小渝的反应也不慢,直接将扫帚往前一横一绞,逼得那人不得不松了手。
秦小渝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举起了扫把,“有话好好说话,不好好说我就不客气了!”
“唉嘿,你这个妮儿,自己干的啥破事自己不知道吗?”那男人身后的俩人也撸起袖子往前,看来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脸上有黑痣那人没想到她还能挣脱,更添恼怒之色,侧脸对质问她那人说道,“问啥问,今儿就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妮子!”
秦小渝也来了气,她在自家门前扫雪,却有人无缘无故打上门来,真是晦气!
她的手找到扫把上的一处按钮,轻轻一按,原本在手中轻如鸿毛的扫把就变了,沉甸甸得很有分量。这是魔法扫把上自带的一个法术,开启时能让扫把的重量变轻,方便主人的使用,而将其关闭后,炼金术制成品的重量就实打实地展现出来,也变成了一件武器。
横扫,点披,怼脸,秦小渝将这扫把挥得有模有样,也将一人推进了路边的雪堆里半天起不来身,又将一人扫下路旁的河沟,冻得几哇乱叫。
而面前只剩下黑痣一人,正警惕又惊慌地看着她,他吞了口吐沫,不再像先前一般蛮不讲理,而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妮儿,要不,咱好好聊聊?”
秦小渝才不受这气,她手中的扫把刚一动,面前这汉子扭头就往回跑,刚好撞上了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姬昂,三人全被带回了警察局。
“说吧,你们都叫啥,为什么来火车站闹事?!”姬昂板着脸,严肃地敲了敲桌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民警察当靠山,这三人倒是比刚才看上去更理直气壮一些。
脸上带黑痣的叫李伟,旁边则是他的两个兄弟方平和陆老八,后两人一个沾了雪一个淌了水,都冷得牙齿打战,说不出话来。
李伟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秦小渝,“俺们不是来闹事的,是来找她讨个公道的!她一个没结婚的小妮儿,凭什么破坏别人的家庭?!她领导呢,领导呢!我要告她嘞状!”
秦小渝惊讶得说不出话,她什么时候破坏别人的家庭了?
姬昂咳了两声,示意她少安毋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