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救我。”明怜仰着下巴,直勾勾盯着公子姒昭,视线氤氲着模糊,全凭本能。
暴雨落在她的脸庞,重重的,仿佛恶劣的拍打,却将她脸上的污秽脏土冲刷殆尽,她凝白柔腻的脸庞干净到不可思议,柔柔纤细的身影在暗色Yin沉的暴雨中仿佛镀上了一层天然的朦胧光华,就像非凡尘的仙子坠入满是尘埃的混沌人间。
姒昭温润的眸光落在明怜身上,他漆黑如浓墨浸泡过的黑瞳浮现轻微涟漪,如同一片柔软花瓣落在了冰冷的无波古井中。
她祈求的神情带着执拗,骨子里的倔,清冷。
暴雨打在身上,巨大的雷声在头顶轰鸣,闪电的刺眼光亮划过,犹如晴天白昼。
庆谷一个激灵回神,急急忙忙地对明怜道,“这、这,女郎!雨水大,先躲雨再谈!”
“公子,救我。”明怜却听不到庆谷的话,她依然跪在地上,浑身酸痛,冰冷,耳鸣阵阵,胸口闷沉喘不过气,彻骨寒冷雨水带来的shi冷疼意钻过心扉,张开唇,唇瓣只是在喃喃地吐出坚决的话语。
美丽、破碎、柔弱让人心疼的绝色佳人。
庆谷焦急道,“女郎,我家公子良善,会救你的,快起来吧……”
“莫喊她,她听不到。”公子姒昭出声制止。
男人黑眸清润,嗓音不紧不慢,带着声色不动的无波无澜,但脸庞微笑不知不觉消失,视线落在明怜身上。
暴雨砸在大地,浇灌着不远处的田野土地,皲裂的土地裂纹沁润难得水光,不过暴雨太过,有些浓烈。
“啊?听不到?”庆谷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相信公子姒昭的话,庆谷看向公子姒昭。
只见,公子姒昭蹙眉。
公子姒昭看着面前跪如磐石的柔弱女子,神情有些怜悯。
哎,温润、喜好惩恶扬善的公子定然忧愁。
庆谷想,他向公子姒昭寻求主见,苦恼,“公子,这可怎么办?”
暴戾的雨水砸在公子姒昭的车马华盖,水珠顺着Jing致的金线暗纹淌落。
姒昭掀开车马帘帐。
“公子!”庆谷一愣,诧异惊声,“外面正在下暴雨、”
姒昭温和瞥庆谷一眼,声音也是温温和和的,很有礼,“庆谷,少僭越。”
庆谷的声音戛然而止。
公子若执意做什么事情,不能拦。
公子那么尊贵,是被高高供奉的。
他们只负责唯命是从。
姒昭下马车,容行举止优雅,即便落了满身暴雨,面容也完美尊贵。
他走向明怜,距离不远,没让他淋多少雨。
这女子虽柔弱,但带着一股狠劲,竟然奔过来离的这么近。
“救我……”她碎语喃喃。
姒昭垂眸,看着明怜。
他身量高大,站在她面前,一袭温润白衣也像是能洒落Yin影。
他近距离盯着她,见雨水划过她的身躯,见她紧绷与执拗。
片刻后,姒昭才低首俯腰,把明怜横抱而起,力道稳稳牢牢。
“我会救你。”姒昭说,雨水落在他的睫羽,微微轻动,睫毛Yin影下,清润黑色瞳眸有深不可测的沉意一闪掠过。
见姒昭抱起那女子,庆谷赶紧殷勤提醒,“公子,车队后方有装杂物的马车,可以将女子送到那里。”
接着,庆谷顿了下,直觉说的不对,急急补充,“在下来送,在下来送。”
“不必。”姒昭淡声。
庆谷不知道公子是说不必他送,还是不必将这女子送到马车中。
接着,庆谷心中疑惑顿消,有些了然地低下头。
公子姒昭将半入昏迷的女子抱进属于公子姒昭的尊贵马车中。
那女子,很美。
“……”
冰冷的雨水,消失了。
身体回温。
雅致熏香淡淡缭绕在鼻尖,明怜意识模糊间觉得有种怀念的感觉。
许久,许久,没有闻到如此清雅的香了。
辗转着为奴,服侍年少小娘子,明面出入富贵之家,但她地位那么卑贱,真正的贵人怎会用她,只是一些稍有资财的富商,常常所闻只是一些浓烈的流行甜香。
这么清的香气就在鼻尖缭绕,还有阻挡暴雨的温暖……好像她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醒来睁开眼就能回到尚未家破人亡的小时候。
只是,她睁开眼,心中清醒。
她是一个卑微的贱奴,要掂量着,记挂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后退的保障,一点也不能踏错。
明怜掀动眼睫,Jing神还是散乱的,连带着视线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在她面前。
静谧,稳当。
没有任何攻击性,没有任何肮脏的垂涎。
是啊,公子姒昭那么尊贵,肯定不屑多看她一眼,与他待在一块,是她这个贱奴逾越了。
明怜张了张唇瓣,模糊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