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下咿咿呀呀的小曲苏叶欣赏不来,她怕好好的一首歌被苏景谦找人谱曲歪了,变成咿呀咿呀的,她说:“我哼一下歌词,你记好,按这个谱曲,曲子火了,连带故事出名”
白狐是苏叶前世很喜欢的歌,那时的她郁抑,苦闷,彷徨,令她对相似的歌产生共鸣,时间过去久了,现在的生活如意,她没全忘曾经,留着淡淡的记忆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谢卫华站门口静静听妻子哼歌,他从未听妻子哼歌,没想到妻子还有这感性的一面
歌曲哼过一遍,朝站门口谢卫华微微一笑,春风还没到,那一刻,谢卫华却感觉到了春暖花开
他跨年进门走进来,坐苏叶身边,眼里全是妻子,说:“你哼的真好听”
苏景谦打了个哆嗦,搓搓手臂,妈耶,没见过这样的谢卫华!他捞起稿纸溜走
苏叶笑笑:“你喜欢听?”
谢卫华眉眼带笑:“喜欢,你唱一次,唱出来,不是哼着曲子”
苏叶犹豫,她前世五音不全,这一次,看谢卫华期待的脸,小声唱一句:“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就停下来,接着又重复一次,然后高兴了,竟然是五音齐全
谢卫华柔声道:“好听,换个歌,这歌词不好”,手稿他自然看过,觉得这歌词过于悲情
苏叶顿住,很多歌她只记一两句
谢卫华看她表情,笑了,耳边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他小声说:“晚上唱给我听”
苏叶推他一下
之后苏景谦又来两次,自己完全能哼出曲子了,兴冲冲去府城
这么多年,才发现自己五音齐全,苏叶像个猛得到糖果的小女孩,心飞扬,常自己快乐唱着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得快”
小五含手指歪着头: 谁那么厉害把老虎的小耳朵和小尾巴切了
“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扬州城有没有人,和你风雨同舟”
谢母撇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歌词,大儿媳妇不厚道,勾起她对扬州的思念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大家同情看向谢卫华,谢卫华: 媳妇从没那么快乐过,从来没这么的神采飞扬,从小就像个大人似的,你们懂个屁
谢卫辰见大嫂总只是唱一两句,没头没尾的,忍不住问:“大嫂,你怎么只是唱一两句,不能唱完一首吗?”
苏叶笑回:“我不会啊”
谢卫辰噎住,那一句‘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歌词太好,前面和后面让他非常想知道,大嫂太不厚道了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谢承熹放学回到家里,听见姐姐在唱歌,摇摇头,现在两只老虎和修行的白狐风霏全村,谁都喜欢唱两句
满村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我慕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谢承熹叹气,进堂屋倒水喝,幸好娘亲已经消停了
这时的苏叶已从兴奋中回落,偶尔哼两句
她并不在意白狐在月刊上连载反响如何,连绵的春雨下来,春耕开始,杂草冒出,家里的麦地杂草拔完,谢卫华运走今年要栽的苹果苗,两天栽完他又回来了
三月中的一天上午,收到京城来信,有四封,谢卫华亲启的是傅启烨写的,谢母收到的是傅夫人写的,苏叶收到的也是傅夫人写的,信里说傅启烨二月的县试得了案首,苏叶他们一点也不意外,还写一些过年期间的锁事
趣事
还有一封是谢承瀚收,傅启松写给孩子们的,洋洋洒洒写了十多张纸
中午孩子们放学回来,谢承瀚得意地站在弟弟妹妹面前,读出来:“师弟师妹们,展信佳,你们来信我已收到,我离开你们已半年多,甚想念各位,傅启松亲笔”
虽是易懂的白话文,小五听了依然晕乎乎的,只记得一句: 师弟师妹们,我在京城等你们来,小五转向苏叶:“娘,二师兄邀请我们去京城玩!娘,京城远吗?好玩吗?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
谢承熹轻轻拉一下小弟的头上小角:“二师兄那是客套邀请,我们不一定要去,懂吗?”
小五摇头,理直气壮地说:“不懂,我要去京城玩!”
苏叶笑笑:“要不,你去爹爹身边,撒泼打滚卖萌,看他要不要同意?”
小五傻眼,娘亲真坏,让他去找揍,哼,不理你了,小五转身找小三哥小四哥找安慰去了
谢承熹大乐,小弟太天真
七岁多的谢承熹站得挺直,小小少年书生像棵小白杨,苏叶看得心满意足
脸上的婴儿肥让人想捏一捏,不过儿子长大了,苏叶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对他捏捏亲亲
苏叶给他拉拉小小青色长袍,随意问:“我听说先生开始给你们讲周礼,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