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昨夜,他沉默半晌,平生第一次觉得昧良心:“他是怕你上火,多喝点袪火。”
安时抚掌:“原来如此。”
然后腼腆低头:“她人还怪好嘞。
”
登上飞机后,安时和傅淮深是邻座。
安时望着窗外一朵又一朵的泡泡云,像是一块又一块的棉花糖。
暼着一朵朵白云,安时想了想,凑到傅淮深耳边悄咪咪道:“傅淮深,你跳过伞吗?”
傅淮深偏头暼了他一眼:“跳过。”
安时巴巴:“那如果跳伞的时候,一脑袋扎进云里会不会很冷?”
傅淮深:“不会,但是会结冰。”
“哦……”安时继续发散思维,“那如果遇上雷暴天气,在空中被雷劈了,那跳伞公司会不会赔偿呢?”
傅淮深:“属于意外伤害,保险公司会进行赔付。”
“哦……”安时又道,“那如果跳伞以后,飘落到无人的荒岛,被野生猩猩打伤又算什么呢?”
“……”傅淮深静默半晌,终于忍无可忍,“算你倒霉。”
安时:“……”
安静了一会儿后,安时再转过头去,发现对方已经带上了眼罩。
傅淮深的眼型狭长,双眼皮褶皱又深,平日看起来冷淡又高傲,这会被浅灰色的眼罩遮住,只能看到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反倒是综合了气质,看起来俊美非凡。
安时莫名就想起昨夜,他和傅淮深虽然规规矩矩一人一个被窝,但起夜时,他迷迷糊糊中察觉到傅淮深没睡。
难不成傅淮深有神经衰弱?
不过根据傅淮深的设定,神经衰弱也是正常。
谁十五岁就开始勾心斗角能不神经衰弱啊。
……
下了飞机,是林北开车接的他们。
江芷兰又算出的好日子就是今天。
先回家换上衣服,安时还是穿了上次的白衬衫。
出发前,安时回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林北见了,上前询问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他虽然呆,但也不傻。
他知道安时一开始并不想和自家老板结婚,甚至为此拒绝了他们老板四次。
而安时只有二十一岁,还年轻的很,这么早结婚确实令人惋惜。
安时:“没什么问题。”
林北:“那……”
安时摸了摸:“就是脖子有点落枕了。”
林北:“……”
-
坐上车后,很快就来到了民政局。
前面还有一对,正巧傅淮深出去接了个电话,安时就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等着。
旁边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见到他,非常自来熟地打招呼:“哇,你这么年轻就来结婚呀,恭喜恭喜。”
安时点了点头,友好道:“对呀,你也是?”
年轻女生微笑:“我是来离婚的。”
安时:“……”
他就多嘴问。
年轻女生:“现在不是以前了,以前结婚都得排队,不过……”她撩了撩头髮别在耳后,“其实现在结婚的也不少,你看——”
安时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瞄,一群人都挤在一起:“他们都是来结婚的?”
年轻女生微笑:“他们都是来离婚的。”
安时:“……”
傅淮深打完电话回来时,安时也正好站起来。
进到房间,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见到他们后眼前一亮:“二位是想结婚还是?”
傅淮深:“结婚。”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就递过来了两张表,迅速填完核对后,又道:“好嘞,跟我到这边来。”
工作人员带他们来的是个摄影棚。
安时一看就明白了,是要拍结婚照。
刚说要来领证时,安时没什么感觉,但真的看见那个红色背景后,他才突然有了点马上要结婚的实感。
不免有些紧张。
他一紧张就会脸红,等到傅淮深注意到他时,他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雪白的脸颊上绯红一片。
傅淮深愣了愣,皱眉:“身体不舒服?”
“不是。”安时摇了摇头,“我一紧张就容易脸红。”
话音刚落,一隻修长的手就伸过来,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起来。
安时也没动,乖乖让他看了一会,傅淮深皱眉:“如果觉得勉强,也可以改天再来。”
安时想了想,摆摆手:“算了。”
“来都来了。”
傅淮深:“……”
最后还是林北出去买了一瓶冰水给安时冰脸。
拍合照时,安时的脸已经恢復如初,旁边摄影的姐姐看出他有点紧张,调笑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一对新人呢。”
安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