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余昌浩始终没有用两个字叫过我的名字,除了那天毕旅,晚上他突然醒来的那次。或许是习惯问题,我也很少听他用两个字称呼别人,除了仁杰。而大部分他也都只叫别人绰号,没有绰号的人,他就自己帮人家取,还挺奇怪的一个人。
我曾试着请他用两个字叫我,不过他始终改不掉,老是舒忆涵、舒忆涵的这样叫我,即便我们都升上三年级。为此我曾一度很生气,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用三个字,那会让我觉得我跟别人很陌生,其实用绰号称呼我也无所谓,就是不要三个字的叫我全名,不过余昌浩看来是连替我取绰号都懒了,一直到三年级他还是改不掉。
我曾很认真的问他原因,一开始他总是打着哈哈敷衍我,不过我不好打发,在逼问之下,他才终于肯告诉我他不叫我全名的原因,我如此,别人抑是如此。
「我不喜欢跟别人太过亲暱。」事后,余昌浩这么告诉我。
他说他不习惯跟别人太亲暱,所以他寧愿帮别人取绰号,他寧愿叫别人全名,也不要称呼别人的名字为两个字,所以同于这个道里,他也不喜欢别人只用两个字叫他,因为太亲暱。
「那苏诗莹为甚么可以?」听完他的理由,我想起毕旅放仙女棒的那个晚上,苏诗莹的确笑着称呼余昌浩叫昌浩。
「因为她是苏诗莹阿。」他说着,嘴角上扬成幸福的笑。
毕旅的第一天晚上,我们放完仙女棒,因为实在太累,索性最后大家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不过我实在找不到床,只好拿着自己的外套,到一楼的沙发上躺着,把外套当棉被。
隔天的行程在小木屋附近,约莫四点会到蓝湾玩水,之后就是等待晚上八点的营火晚会。小时候,国小的毕业旅行也有营火晚会,每个人手里拿着萤光棒,跟着台前的人做着相同动作,一番热闹喧哗后,才每个人都筋疲力尽的回房间洗澡睡觉。
国中也一样,不过隔宿露营没有房间让我们睡,所以尽兴后,我们只能躺在帐篷里,隔天起来腰痠背痛。
然而这回,高中的毕业旅行,想必也跟之前一样,有热闹的排场,也有足已让大家都热血沸腾的舞蹈。
下午四点从蓝湾回来,每个人脚上都裹着洗不乾净的沙。中间四点到晚上六点半的时间,导游告诉我们要把自己整理好,七点在餐厅后的广场集合,等着吃晚饭。
不过在蓝湾实在玩得太开心,每个人脚上厚厚的沙洗不乾净,而且还很讨厌,脚shishi的,会黏在上面,用手去拨还会黏在手上,等到乾了,会自动掉落,可是粒子太小,有一些就直接卡在脚缝里,怎么清也清不乾净。从蓝湾上了游览车,我一直试图不去在意脚上的沙子。可是走起路来滑滑痒痒的,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不去在意它。
回到小木屋,我拿了饭店的卫生纸把脚上的沙子拨乾净,让瑜君跟其他人都先进去浴室整理,整理好的人就自由行动,走到后来只剩我跟瑜君是最后两个离开。
我们两个没特别想去哪里,只是在路上晃着晃着,晃到一半,瑜君的电话突然响起。
在旁边,听到瑜君的对话内容没什么,只有「喔」跟「嗯」,本来在想可能有人打错电话也不一定,不过瑜君后来带着我往余昌浩他们的房间走去。
「刚刚是谁打来的?」我问。
「诗莹。」
「她打给你做什么?」
「叫我们去余昌浩的房间阿。」
「喔……」
不过去余昌浩的房间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许多人挤在小木屋一楼,不停把手上下摇晃,嗯……这动作看起来挺诡异,不过当我看见电视萤幕上的画面后,我就懂得原因了。
不晓得是哪里借来,此时他们的房里居然有一台will,苏诗莹手里也拿着其中一隻握把,不停上下晃来晃去,看得我头都晕了。
这样一台电视游乐器,让我怀疑是余昌浩他们不晓得从哪里偷来的赃物,结果搞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班导师借给他们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看着他们玩will,等到几乎所有人都玩过1轮,我们才从房间离开,准备去广场集合。
毕旅第二天的晚餐是烤rou,餐厅后方刚好有1大片空地,说穿了不过是长满杂草的空旷荒地,学校却很美名的称呼这个地方为广场。
快要七点,所有二年级生才陆陆续续全部到齐。例行惯例,每1班负责的导游开始点名,点完名后依照分组,各自带开到自己那一组的位置烤rou。
可是烤rou的时候往往会先碰到最麻烦的问题,生火。
生火很麻烦,尤其是没什么烤rou经验的人。木炭摆半天,无论怎么摆,火就是烧不起来,像是我们这组就陷入如此窘境,最后还是导游来帮我们生火,我们才顺利得以烤rou。
一个小时后,大家边聊边吃,也差不多都饱了。正在想着要移去哪里参加晚会时,广场中间却蹦的一声燃起了熊熊大火。
每个人盯着荒地中央,都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主持人夸张的从黑暗中出现,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