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跟陈昭预想的差别很大。上一回她回来的时候,因为家里没了钱,没少被班里那些早就看她不爽的同学们捉弄。
抽屉塞垃圾、当面揶揄都是小事儿,还有人往她笔袋里塞恶心的毛毛虫,或者是将她的书包丢到垃圾堆里。
听起来好像很幼稚,但是这确实是她上辈子经历过的。
今天平静得有点儿太过反常,除了跟赵明月的关系冷淡了些,她就没有感受到过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赵明月也很奇怪,分明两三次欲言又止地转过头来看她,最后都硬生生转了回去,像是个机器人似的。
陈昭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是早上秦榕川的那番话起了点儿威慑作用吧?
她晃了晃脑袋,捏着笔在作业本上勾勾画画,从四个答案里选择了一个。
头上忽然罩下一层Yin影,遮挡住了头顶的光源。陈昭循着方向看过去,对上了傅北肆那张绷得死紧的臭脸。从小到大每次见面,傅北肆都这一副死人脸。
傅北肆是原书的男主角,按照原书的人设,他和陈昭应该也没有多少交集。但是事实是,在原书被一笔带过的陈昭的人生里,她和秦榕川算是青梅竹马,而秦榕川和傅北肆是发小。
他们也算是从小熟到大的关系。
“今晚还来我家吗?”傅北肆的声音压得低了些,微微俯下身,黑沉沉的眼睛盯着陈昭看,“我小叔叔喊你去。”
陈昭微微抬了眼,那双圆圆的眼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傅北肆的小叔叔傅晏是傅家的掌权人,挺年轻的年纪,以前就经常教这几个孩子。这三个小孩里就陈昭笨点儿,他从前教的次数多。
陈昭想到傅晏就发怵,她强扯着嘴角笑了两声,纳闷得不得了。傅晏又为什么找她,总不至于也要像别人一样来奚落她吧?
傅晏倒不凶,也不像傅北肆那样天天臭着脸。
但是总是笑yinyin的笑面虎更吓人,更遑论他们之间还有一层所谓的“师生”关系。
“能不去吗?”她轻声嘀咕,“你小叔叔现在还想见到我啊?”
傅北肆没说话,丢下一句“你自己问他”就潇潇洒洒走了。
这不就是不让她拒绝的意思吗?
陈昭咬咬牙,掏出抽屉里的手机给陈森发了条微信,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宁昕的脸。
那女孩儿生得一副巴掌大的瓜子脸,整个人比陈昭还要瘦一圈儿,眼睛圆圆大大的,这会儿正笑眯眯地看她。
宁昕是原书的女主角,听说好像是风靡一时的小白花女主。她是特优生出身,家里不过是小康家庭罢了。
她笑yinyin地凑上来,“那个,陈昭,一起去上体育课吗?”
陈昭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点了头,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有些局促地跟在她身边往外走了。
她们其实说不上很熟,走到Cao场的路上都是宁昕在找话题。她笑得眼睛弯弯的,主动挽着陈昭的胳膊,“如果觉得孤单的话,都可以来找我的。”
陈昭的指尖捏了捏衣角,没来得及收起力道,将指节都捏得微微泛白。她无声地点头,两人慢慢吞吞地跟上了大部队。
这一切都太怪了,陈昭想。
从昨晚忽然变成乖乖小狗的陈森开始,就很奇怪。现在每个人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
分明从前各个恨不得避而远之,现在都巴巴地贴上来嘘寒问暖了。
Cao场旁边就是器材室,课前照旧是体委带着几个同学搬器材。意料之外的是,陈昭和秦榕川都被选中了。
他们一个看起来又小又矮,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另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只是个子很高的一根竹竿。
陈昭动作慢,将一个个软垫迭好了,才一鼓作气地一把抱起来。
高高的软垫在她怀里晃晃悠悠的,遮挡住她前头的全部视线。
砰一下,陈昭撞上了个人,她重心不稳地向前倒,慌乱之余只抱住了最底下的一块软垫,啪唧一下像是一只小乌gui一样撞在了来人的胸口。
好在隔着一层软垫…应该没有弄疼他吧?
陈昭胆战心惊地撑着地板,像是小猫翻肚皮一般抱着软垫往旁边一翻。身子底下露出了少年苍白的脸…秦榕川?
陈昭瞪大眼睛,赶紧拉着他的袖子将人扶起来,动作慌慌张张的,“没事儿吧?压的疼吗?”
秦榕川勉强靠在后面的软垫堆前面,脸色白得吓人。陈昭瞅着散落一地的垫子,思索再三,仍是没有马上直起身来去收拾一地的狼藉。
秦榕川看着弱不禁风的,不会被她压骨折了吧?
陈昭紧张兮兮地往前凑,说话的时候那股热气就往秦榕川的耳边扑,“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没事,坐坐就行。”
秦榕川的声音里藏着点儿吃痛的意味,反而让陈昭更愧疚了,她捏着衣角,干脆将怀里的软垫铺下去,自己盘着腿坐在他身边。
她叽叽喳喳地问他这里怎么样,那里疼不疼,女孩子微微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