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殿中两个看管姚幼清的宫女被她打发了出去,偌大的房中只余她们二人。
「这……要不派人去劝劝秦王妃?以往她在京城的时候向来胆小,这次估计也是憋着一口气才敢在朝堂上胡言乱语,想来撑不了多久。」
「若是她愿意作证说自己是受秦王指使而来,故意栽赃您,那如今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只要秦王妃活着,他就一定不舍得死,只要他不死,秦王妃就有所顾忌,那一切就不是没有转圜的可能。」
宫人想了想,道:「那就不让姚太傅知道,隻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就行。」
宫人们知道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定会好好看着姚幼清不让她出事,这才放心退了出来。
惠妃是魏弛一个心腹的女儿,让她来既不用担心被人知道真的是魏弛逼迫姚幼清来作证的,也不用担心她走漏消息。
再这么下去只怕事态会越来越糟,当初提出这个意见的宫人连声叹气。
姚幼清被人盯着不能寻死,便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不吵不闹却也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一句话都不回应。
宫人却皱眉摇头:「李大人他们尚且劝不动秦王妃,惠妃怎么可能劝得动?她跟秦王妃半点交情都没有,又向来是个嘴笨的,三句话能先把自己气哭了。」
「这姚小姐以前不这样啊,怎么嫁给秦王两年多,也变得跟她爹一样了呢?」
结果不出他所料,他派去劝姚幼清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内侍无奈,站他身边发愁。
魏弛道。
魏弛沉默许久,眉头紧蹙:「……那她要怎样才肯放下这些恨意,才肯帮朕?」
魏弛眉头依旧紧锁:「那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而姚幼清知道父亲死了,就更不会改口了。
两天下来她几欲晕厥,却仍是不肯鬆口,顽固堪比她父亲。
时间拖久了,不等她翻供魏泓就先以她之前的那些话为由发兵了!
魏弛皱眉。
「怎么样?秦王妃可曾开口?」
魏弛知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
看着娇娇软软的,浑身骨头硬的像铁打的一般,怎么啃都啃不动。
「是啊,记恨您,」成兰道,「您当初为了皇位放弃了她,这次又为了扳倒秦王而威胁她,她原本对您还有些情意,但被您一次次的伤了心,变成了恨意,又料定她越是说了那样的话您就越是不敢伤害姚太傅,这才反过来帮助秦王。」
「这个她可没说,不过既然有恨有怨,那想来还是在意您的,只要让她解开了这个心结,让她改口翻供也就不难了。」
以前姚幼清作为成兰公主的伴读,曾经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宫人对她多有瞭解,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
「也不一定要太久,」成兰道,「这女人啊一旦把身子交出去了,心也就交出去了,您找个合适的机会,趁气氛好的时候让她从了您,哪怕是半推半就,等天一亮啊,就什么都好说了,只要不是像这次一样直接逼迫她就行。」
「她既然大老远从上川过来,还说出了那番话,那就是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岂是说翻供就翻供的?」
成兰勾唇一笑:「带我去见陛下吧,秦王妃说了些话,我要转告他。」
于是半个时辰后,成兰长公主就被接入宫中,进入了那间关押姚幼清的偏殿。
宫人笑了笑:「秦王妃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姚太傅是她的父亲,她又向来孝顺,若是姚太傅因她受苦,那她真能无动于衷,视而不见吗?」
魏弛虽不愿等,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只能暂且答应下来,想着若是过几日她还不愿答应再说。
「陛下您……就对她好一些,像以前一样对她好,让她记起您从前如何真心待她,知道如今这般也是不得已,并没有真的伤害她的意思,她说不定就鬆口了。」
「惠妃不行,但有个人合适啊!」
魏弛将他这几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摇了摇头。
宫人片刻之后却又想到什么,两手一拍。
成兰长公主与魏弛向来亲厚,如今里面又只有他们,姚幼清若死了,她必然是要担责任的。
「记恨朕?」
到时候姚幼清是如何来的京城,在鳞州之前是谁护送,就都能说得通了,只要都推给魏泓就是了。
「谁知她拖到何时才肯改口?她一日不肯朕就要等一日,一月不肯朕就要等一个月吗?」
宫人急匆匆上前问道。
「没用的,姚太傅那颗脑袋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若知道朕用他胁迫他的女儿改口,自己就先行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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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干儿子也跟着叹气,咂摸两声道:「要不……让惠妃来试试?这女人跟女人或许更好说话呢?」
又半个时辰过去,她才唤了宫女进去,自己从殿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