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夜行衣的胥帛琛宛若一只巨大的蝙蝠,施展轻功,身子一纵,轻轻松松自山墙之上飞身跃上了屋脊,每一间房都被掀开了瓦片,仔细的查看,连厨房和柴房都没有放过,终于是找到了陆瑾禾。
透过瓦片那一隅,看着陆瑾禾完好无损的坐在榻上喝茶,胥帛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是落了地,生生在房顶上坐到了后半夜。
夜深人静之时,胥帛琛飞身下了房顶,扣响了陆瑾禾的房门。
陆瑾禾同那莲儿一并躺在了床上,莲儿早已经睡了过去,陆瑾禾还在辗转反侧,房门声一响,二人齐齐一个激灵。
陆瑾禾只好起身开门,只想着会是孙家下人之类的,却不曾想开门便被一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捂着嘴抱进了房中。
陆瑾禾一惊,随即又安静了下来,那黑衣人身上的味道甚是熟悉,是胥帛琛!
进了房中,胥帛琛放开了陆瑾禾,摘掉了头巾和面罩,满心满眼的担忧与生气,像极了刚刚寻到离家出走的女儿的老父亲。
陆瑾禾自知理亏,暗搓搓的低下了头,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儿时她一旦犯了错,只要一做出这个样子,她父母肯定就不会再忍心责备她。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胥帛琛一声低吼,陆瑾禾被吓了一哆嗦,想不到这胥帛琛比他爹难对付多了,可是被这般吼了,陆瑾禾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这么以身涉险还不是为了帮他分忧,为了能查出真相找到证据么,事情水落石出了,胥帛琛也好交差,功劳再大也都是他胥帛琛的,到时候她一个小主簿能捞到什么油水不成,不夸她就算了还怪她……
“我……”陆瑾禾抬眼,委委屈屈的看了胥帛琛一眼,复又快速的低下头嚅嗫道:“我……也是为了查案子嘛……”
胥帛琛顿时泄了气,满腔的担忧和心急最终只化作了一声长叹,陆瑾禾实在是太会利用她那张脸了,本就长得可爱无辜,一做出这种可怜的表情哪个受得了,胥帛琛顿时觉得自己方才不该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的……
面对这副模样的陆瑾禾,胥帛琛哪里还能坐得住,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稍一用力将人带到了自己面前,要不是那莲儿还清醒着,他定是要好好抱一抱她才行。
“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胥帛琛无奈道,胥帛琛觉得陆瑾禾这么做,无异于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官场之中有多险恶,动辄就是要人命的,她怎么就这么胆子大,忍不住继续道:“你模样生的粉嫩,扮成男子本就惹人生疑,在外面混淆视听也就算了,你还上赶着往狼嘴里送,若是被人拆穿了,你……”
胥帛琛不再说话了,说一千道一万,他最担心的还是陆瑾禾被人占了便宜去。
见胥帛琛的火气还没完全消,陆瑾禾继续低头委屈不说话,胥帛琛当即说不下去了,再没了脾气,也再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却仍然是Yin沉着脸不说话,默默生闷气。
胥帛琛原有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他原本只是想着让陆瑾禾拖住孙朝翰和王宥庭,后来孙朝翰送莲儿上门,胥帛琛依然没打算改变原有的计划,依然是将计就计拖住孙王二人,陆瑾禾提议到孙朝翰家里的事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可他不想让陆瑾禾冒这个险,现下陆瑾禾先斩后奏,也只能继续下去了。
二人沉默了半晌,看着陆瑾禾委委屈屈的样子,胥帛琛正不知如何开口,陆瑾禾却率先开口道:“大人你那边有进展了吗?”
胥帛琛抬眼看向了陆瑾禾,眼中有些惊讶的看着陆瑾禾神情自若的坐在了榻上,甚至还若无其事的倒了一盏茶推向了自己,颇有几分讨好的味道,胥帛琛仅剩的那些气闷也烟消云散了,端过茶盏抿了一口,眉心动了动,这孙朝翰府上的茶竟然比太子府上的还要好上几分,正欲说上两句之时,却见陆瑾禾轻言唤道:“胥大人……”
胥帛琛不解抬头,却见陆瑾禾对着自己使上了眼色……
胥帛琛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陆瑾禾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别有深意的盯着自己,复而又转向瑟缩在床的莲儿……
胥帛琛的目光随之落到了莲儿的身上,当即明白了陆瑾禾的意思,这莲儿跟着孙朝翰不是一时半会儿,况且是孙朝翰高价买来的名ji,专门用来笼络同党的,有多少人是从这莲儿开始上了孙朝翰的道儿的,莲儿这儿的确是个突破口。
思及此,胥帛琛放下茶盏,对着那莲儿冷声道:“过来。”
那莲儿一个瑟缩,战战兢兢的下了床,畏畏缩缩的站在了二人面前。
胥帛琛拿出了审问犯人的气势,冷脸盯着莲儿看,直把莲儿盯的险些跪到地上去,半晌的眼神攻势后,胥帛琛道:“我们的身份和此番前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和银矿相关的事宜你知道多少,说出来吧。”
莲儿哆哆嗦嗦,怯生生的杏眼看了看胥帛琛,又看了看陆瑾禾,就是不敢开口。
胥帛琛的脸又黑了几分,继续冷言道:“你若说了,算你将功折罪,若是不说,我们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莲儿的恐惧rou眼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