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承酒点头,脸冷得像块铁。
小皇帝顿时吓得整个人都在哆嗦,气都不太敢喘了。
宋随意其实不太想管这叔侄俩的事,但看小孩这样,也有点不落忍,隻好过去解围:“陛下,我住哪?”
跟宋随意说话,小皇帝明显没那么害怕了,甚至还试图把掉在地上的威严捡起来,道:“自然是跟皇叔一起住在偏殿,跟朕来。”
说完便背着手走在前边给宋随意带路,完全不顾宋随意表情已经僵成了一块棺材板。
跟……关承酒……一起……睡?
他不会明天早上起来恼羞成怒把他掐死吧?
宋随意开始思考打地铺还不被发现的可行性。
但走到屋里,他才发现里头还有榻,他完全可以在上头将就一下,明天回去补觉。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小天才直到睡觉前,都是那样打算好的。
至少关承酒在他身旁躺下之前,他算盘都还是响的。
看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再看看床边守着的人,宋随意陷入了沉思。
他不理解!!
这宫里人是有病吗?睡觉有什么好看的?都出去啊!!
宋随意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别人的看管中是睡不着的。
他以前在在牢里睡过,作为重要人犯,他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避免他被人杀,也避免他被人救走。
那时候每天都会有审讯,问他很多东西,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反反覆复地问,他一直都很累,每天回到牢里倒下就能睡着,就连看守的人都曾经笑过他身体很弱。
他的确很弱,但现在……他又没经历过什么累人的事,是真的睡不着,一闭上眼总感觉身边站了个人,怪吓人的。
“这里不用人伺候,你们下去吧。”宋随意吩咐守在床边的人。
大部分人都没动,只有一个转身给他行了个礼,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宋随意闻言微微挑眉,小皇帝这么点大就知道防着关承酒了?还是说有人教他的?
但小皇帝不想面对关承酒,他也不想啊。
宋随意苦着脸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对上关承酒沉睡的侧脸。
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床板Jing致的花纹,看不见情况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又又翻了个身,床顶黑黢黢的,一闭上眼世界也黑了,只有脸边好像还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吓人。
宋随意猛地睁开眼,又又又翻了个身,像隻小乌gui一样趴在床上。
压着他的八宝鸡了,好难受,喘不过气。
宋随意捞了个枕头垫在肚子底下,拉好被子盖住背,总算舒服了点。
他舒服了,一旁的关承酒却被他折腾醒了。
他黑着脸,伸手把人拎了起来。
宋随意:“……”
“瞎动弹什么?”关承酒道,“不想睡就出去。”
宋随意:?
你这样我要跟母后告状的!
宋随意正要跟他讨论讨论,先战个三百回合,哄不好他他明天天亮就去寿康宫告状!
但他才坐起来,关承酒已经睡着了。
这是什么猪猪男人。
宋随意嫌弃了一下,抱着枕头,越发睡不着了。
唉连枕头都是硬的,好想念现代软乎乎的枕头,他得自己做一个才行,要用最好最柔软的丝绸,挑最细软的鹅毛来做。
但他针线活不怎么样,得去找个擅长的。
越想越睡不着,宋随意干脆从床上爬起来。
守着的侍女见状立刻上来,道:“王妃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是。”
“我睡不着,出去走走。”宋随意爬起来,随手捞了件衣服披上,“宫里绣娘住的地方离这远吗?”
侍女闻言有些犹豫:“这么晚了,王妃要过去吗?”
“没,就问问。”宋随意穿好鞋子,站起身,“我就在这附近走走可以吧?”
侍女闻言又犹豫了,道:“奴婢去请示一下。”
她说完便匆匆走了,等再回来时,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卫,见宋随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连忙上来:“他们几个会跟着王妃,王妃有什么事,吩咐他们便是。”
宋随意点头,一招手,带着人走了。
先帝走后,前朝后宫都是一片混乱,前朝有关承酒看着倒还好,但宫里的事他不太好管,后宫人又多,忙得太后焦头烂额的,于是紫宸殿这边的事大多就压到太监总管身上了。
原先的紫宸殿人员很杂,新帝太小,怕出事,关承酒做主把人换了一批,换上来的都不如原先的好用,事事都要问一句,平日里还好,像今晚这样忽然冒出来两个人,底下的人就应付不过来了。
这些事他以前听说过,倒是头回见。
宋随意也没什么目的地,就想着溜达会,累了就回去睡觉了。
结果这一溜达,就遇到了一样出来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