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得到自由,整个人立马朝床榻里侧滚进去。
他给戚拙蕴腾出位置,趴在老虎上,期待的问:“哥哥,雪灾的事解决的如何了?”
戚拙蕴坐下,捡过被少年扔在床头的话本子,拿在手中翻过几页,看见一个被蹂躏过的书角。
他垂着眸子,视线扫过话本子的内容,状似不经意随便扫一眼,口中回答沈禾的话:“购粮的银钱足够,还有余钱,南方各州已经加急派送粮车,各大粮商已经在筹粮,只等一切筹集完毕,送往灾地。无需忧虑。”
沈禾说:“那就好。”
戚拙蕴将手中的话本子翻过两页,看完痕迹前后的内容,合上后,规规矩矩的摆在床头。
看话本子开心么?
话本子里在生离死别,书生哭坟,望自己的娘子死而复生。
往日看这样的话本子,心软的沈小公子不看哭都是好的。
想什么事,连话本子也不走心看。
乃至于,要对他撒谎。
年年生辰
心思这种东西, 是很难揣摩的。
再聪明的人,也难以将人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在自己投入感情的人跟前。
沈禾成功说服自己,将心里头那点儿莫名其妙, 说不清道不明的乱线团压在角落,隻当自己根本看不见。
要理清楚一团乱线实在是太麻烦,沈禾希望能够活的简单一点, 不要自寻麻烦, 自找不开心。
他倒头就睡。
戚拙蕴一夜未眠。
少年睡着的时候, 在床里侧, 与戚拙蕴分别盖着两床被子。
睡醒后, 就滚到了戚拙蕴怀里。
被子盖的是戚拙蕴那床。
沈禾对此表示三分歉意。
对不起,这两年的睡相实在是狂野。
家长的包容心就是强啊, 也不知道戚拙蕴跟他睡觉,夜里被他踹过多少次。
如果换了他, 不管兄弟感情多深,情比金坚这个觉他也不想跟兄弟睡。
沈禾想着趁戚拙蕴没睡醒前,装作无事发生, 悄咪咪挪回自己被窝里。
伸出手去, 就被冷冰冰的被子冻得一个激灵。
沈禾心想, 戚拙蕴这种体质也是男主光环吗?
真羡慕啊,冬暖夏凉的。
只有他冬冷夏热,泪目了。
他探手探脚的, 咬咬牙想要从温暖的被子里爬出去。
咂摸一下嘴,发现嘴巴感觉有点怪。
有点甜, 像是晚上含着糖睡觉了一样。
沈禾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戚拙蕴被他折腾醒了,按住他的腰, 让他别动弹。
他的嗓音听起来睡意浓沉:“别动,乖乖躺会儿。”
沈禾僵住身体,小心翼翼缩回去,窝在被子里。
按在他腰上的手没有收回去,反而顺着这个姿势,往前探半截,揽住了沈禾的腰。
沈禾背对着戚拙蕴侧躺,后背靠在青年温暖的胸膛中。
后面的人没了动静,呼吸听起来平稳,似乎隻被惊醒这么短暂片刻,就立马重回睡梦中。
沈禾更加安静,心想,最近这么累吗?
昨晚是不是加班加点忙政务了?
他陷入忧虑,以后还是得提醒戚拙蕴,虽然他有男主光环在身,但历史上皇帝累死的比比皆是,还是得注意身体,别为工作太拚了。
……
戚拙蕴实在是很忙。
沈禾在东宫里的时间中,一日里大半时间都是见不到戚拙蕴的。
唯有晚间,戚拙蕴若是回来的早,他们能够一起用晚膳,而后在书房里看书。
沈禾心里松口气,心想这样也不错,免得他要时时刻刻注意保持距离。
监护人果然就是心理焦虑,等他适应这段时间,就会坦然的放小孩子出去独立,自立门户。
至于晚上一起睡觉,沈禾觉得那种情况,他睡着了,而且睡姿狂野爱踹人,就算以后戚拙蕴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也不能因为这在意这种事情吧?
他要是想占便宜,他能踹人吗?
他必然不能啊。
转眼到二月九。
沈禾一大早先是出宫一趟,然后回来便在厨房里转。
大师傅极其想将人撵出去,忍着好声好气的问:“小公子,您小心被烫着。”
沈禾:“……”嫌弃我不必如此委婉。
他说:“我就煮碗面,我待会儿来煮,现在先看看,观摩一下。”
大师傅问:“小公子是要为殿下煮长寿面?这事咱们下人代劳便是,您端给太子殿下,殿下一样能领您的心意。”
沈禾说:“那怎么一样?做面子工程还不如不做。”
大师傅没听懂沈小公子嘴里奇奇怪怪的词,但他能够理解大概意思。
不得不忍下来,看着沈小公子将好好的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