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了禾禾头上,还妄图带坏他。若是禾禾性情不若这般纯然,跟着他在临江阁狎ji,染了些不好的癖好……”
光是想想,他一手带大,如玉雪般的孩子,变成允王世子那般伏倒在女人身上,纨绔荒唐的世家子弟,戚拙蕴便下颌绷紧,黑眸在烛火跃动的光影中甚至有些Yin沉。
今日因为禾禾在外头等着他,所以他并未来得及多做什么。
允王总不会以为他是打算如此轻易揭过。
戚拙蕴又问:“禾禾不认识允王世子。那个带他去临江阁的世家子叫什么名字?”
忠洪轻声应:“殿下,那位公子唤做江知同,乃是江府江德明续弦所出嫡子。”
戚拙蕴笑了声,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也好,孤早先便想着,这位殿阁大学士,该换个人当。”
……
不仅戚拙蕴不打算轻轻放过这件事。
老国公怒气衝衝回到国公府,小孙子走之前,自己还没能再看上一眼,又想起那太医的诊断,心中火气更甚。
沈砚跟在祖父身后,入了府中,低声问:“祖父可打算与允王计较?”
他眸子幽深,看起来黑而安静。
笑起来时,还是个清秀温和的少年郎,只是瞧起来没有那般活泼。
不笑的时候,那双幽暗的眸子将所有的情绪都敛起来,少年的锐气在他身上不见半分,总觉得像是平静的水面下涌动着的暗流。
老国公虽然看起来风风火火,实则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他闻言哈笑一声:“砚儿,你同祖父说,此事若是你来办,你会如何?”
沈砚下意识便要说,自然是让允王府自食恶果,允王世子日后被碾落成泥。
旁人暂且不论,单是允王世子敢打沈禾,若一日不将他碾进泥里,沈砚都会忧虑,有一日被允王世子抓住机会,报復到沈禾身上。
这些话即将出口前,沈砚张开的唇瓣合上,垂下眼眸道:“孙儿觉得,咱们需得将允王世子的罪名闹大……但不可得罪允王府,不可大张旗鼓与允王府作对。”
老国公闻言,叹口气:“砚儿,咱们爷孙俩个,无需遮遮掩掩,你若有话便直说。你心疼小禾这个弟弟,我做祖父的同样心疼,也同样忧虑。”
他拍拍沈砚的肩头。
老国公年轻时身形是魁梧的,如今年岁大,逐渐佝偻,沈砚这个少年竟然快要超过自己的祖父。
老国公问:“你熟读兵法,于行军打仗上很有一套见解,可朝堂之事,也不过是场不用动刀枪剑戟的战事。你觉得在战场上,你会如何做?”
沈砚愣了片刻,蠕动唇瓣,慢慢说:“我懂了。”
老国公神情松缓下来,再度拍拍沈砚的肩头:“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你想如何为你弟弟出气,便如何做。”
沈砚微微颔首。
他行礼后,转身离开,院子外还守着那名跟在他身边的人,那是沈砚的近卫。
等沈砚走后,老国公松缓的表情破裂,在屋里团团转,骂骂咧咧:“你懂了,我还没懂。这狗娘养的允王!太子未到之前嚣张至极!真当老子拎不动刀!战场上怎么干?自然是干它爹的!”
老夫人从后头走出来,幽幽唤道:“……将军。”
老国公:“……”多少年不说粗话了,这不是气急了吗。
当面毁尸灭迹
沈禾睡了一日。
第二日告假在家中。
中生舍却因此, 掀起轩然大波。
“你们可曾听闻昨日的事?”
“你是想说临江阁那事?”
“是啊,我听人说,允王世子当夜便入了牢狱, 不知道第几日能够放出来。”
“按照我朝律法,官员与世家子弟均不得狎ji,虽然世家子未入仕, 未有功名在身前, 刑法要轻许多, 但也不是几日便能放出来的吧?”
“你懂什么?寻常世家子自然要老老实实按律法来, 可允王世子姓戚, 皇亲国戚,难不成还真叫堂堂世子为了这等小事在牢狱待上几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再说了,什么叫‘这等小事’?据我所知, 允王世子狎ji可不是一时兴起,他惯爱在临江阁,多逛过几次临江阁的, 谁人不晓得允王世子与江知同他们喜欢攒局?”
午间正是学生空闲的时候, 一群人未能出课堂, 竟然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五皇子沉着脸。
六皇子凑到他跟前问:“五哥,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听说你昨日也在临江阁。”
六皇子问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四周争吵的人骤然一静。
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五皇子身上,想要探寻这究竟。
五皇子皱眉:“看我干什么!?”
他只是刚巧在对门, 他也姓戚不错,可他又没有狎ji这种不良习好, 看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