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情真意切,若不是殷承玉早知内情,还真要信了他。
殷承玉倒也未曾真罚他们,只敲这两句,就够他们惶惶数日了。
薛恕极少登门,谢蕴川瞧见他也十分惊讶,连忙将人请进去,又命人上了茶。
这回门口的禁军未曾再拦他,他稍稍鬆了口气,熟门熟路地往养心殿方向走。
薛恕捏着茶杯转了转,道:「我记得谢大人就这两日应该要入宫同陛下汇报京察之事?」
大约是有了承恩伯的前车之鑑,两人知道殷承玉待薛恕并无传言中那般弃如敝履,言辞之间愈发透着心虚。
承恩伯抱着送女入宫的心思,又怕主动悔婚落人话柄,便提出诸多难以达成的要求为难赵钦,甚至还将反抗的女儿关在了祠堂里。
待人走之后,殷承玉方才对郑多宝道:「去将宫门处的禁令撤了。」他倒是没有收
谢蕴川还想继续问几句,但观他面色阴沉,到底还是没敢硬捋虎须。连忙命下人去备了公服:「国公爷且等一等,我去换身公服。」想了想又多了句嘴,以防万一:「只是我虽能带你一道入宫,但若陛下不肯见你……」
说着便提笔写了封赐婚的圣旨,命郑多宝交给承恩伯:“承恩伯接旨吧。”
薛恕沉下脸:「不曾。」
两人连忙跪地谢罪。
谢蕴川没他走得快,便落后了半步。瞧见他急切的背影时,总觉得有那么些眼熟——薛恕的模样,多少有些像他那些惹恼了夫人被扫地出门,下值之后急匆匆回家哄夫人的同僚一般。
在他之后求见的两名官员见状顿时没了告状的气焰,已经开始思索着寻个什么理由告退了。
只斟茶时才问了一句:「国公爷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谢蕴川:?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薛恕盯着他:「不如就今日入宫禀事,也免得陛下觉得谢大人办事拖沓。」
他,答不上来,也不敢答。
「臣要告……告镇国公仗势欺人!」
他正想解释什么,对上薛恕的目光,忽然明了:“是国公爷想要入宫吧?”
赵钦乃是薛恕的下属,如今这承恩伯的心思又惹了薛恕不快,他会掺和上一脚倒也不奇怪。
赵钦上承恩伯府提亲是真,两情相悦也是真。在此事之前,赵家就已经向承恩伯府上递了帖子,承恩伯府上也透了口风出来。双方都对亲事有意,甚至已经私下交换了庚帖。但等到赵钦正式登门提亲时,承恩伯却忽然反悔了。
殷承玉瞧这破事儿有些意兴阑珊,瞧着承恩伯缓声道:「赵佥事年轻有为前途光明,既与贵府小姐两情相悦,不失为一桩好姻缘。承恩伯既求到了朕面前来,朕便成人之美,做主为二人赐婚。」
承恩伯颤抖抬头,对上他洞悉的眼神,一个字没敢再多说,领旨谢恩后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话没说完,见薛恕双眼如刀,他立即明智地住了嘴,回屋里更衣去了。
殷承玉心里有些烦,语气也跟着不耐了起来:「那你们说说,镇国公仗得谁的势?」两人支支吾吾瞧着
其中承恩伯哭得最惨:「臣那女儿刚及笄,生得如花似玉,说是西施再世也是使得!家中怜她年幼,本想再等两年议亲,谁知却被锦衣卫指挥佥事赵钦瞧中,如今那赵钦请了镇国公做媒,将聘礼抬到了府上不肯走,非说与臣之女两情相悦。可怜臣好好的女儿却被毁了名声,这以后要如何议亲?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薛恕的令牌,只不过传令看守宫门的禁军,不准他们放薛恕进门罢了。
可惜殷承玉并未给机会,放下笔不紧不慢问道:「你们也是来告镇国公的?先说说所为何事。」
他想起外面的传言,好奇道:“陛下当真收了你的牌子?”
今时不同往日,宫中禁军布防是他一手操练出来的,便是他自己想要伺机潜入宫中,也实在有些难度。而且偷偷潜入恐怕会惹得陛下更加生气。
这便是皇帝的不好之处,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些许小事,但被外人瞧去,总要引出诸多揣测。
告得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如承恩伯这般是真的蠢,但也有人是想藉机探一探他的态度。
外头的传言他也听了不少,只是要他看来,皇帝与薛恕之间的羁绊怕是比外人猜测得更深,因此他也并未太当回事,甚至没有多嘴问一句。
殷承玉轻敲桌面,则在想算上这两个,今日便来了五个了。
薛恕同谢蕴川一道入宫。
日之内,就有四、五个官员入宫求见,在殷承玉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告镇国公仗势欺人。
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谢蕴川点头:「是明日才进宫报告此事。」「
殷承玉轻嗤一声,说:「你们既然心里都知道,还招惹他做什么?」
薛恕琢磨着如何入宫。
他思索许久后,先去拿了早先定制的物件,之后便转道去了谢府。